找个没人地方骂死他

“找个没人的地方骂死他。”——这是我儿子7岁时的名言，也是他发泄时的用词。大伙都说我儿子是促进和谐社会的模范。

2002年12月17日的下午2点45分，我所期待的一个新生命出生了,他就是我40岁时才有的儿子，是我我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寄托。

在他母亲怀里期间，我的脑子里很乱很乱，很怕孩子出生后会有什么意外。这都是因为过去的经历，迫使我有些害怕。也是因为电视、络经常看到的报导，有很多新出生的孩子患各种各样的疾病，各种各样的畸形。更因为我的前半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工作虽然没少干，也得了不少的奖励证书，但仍然没有发展，平淡无奇，默默无闻，最后，只能落下个被使用的工具而已。打心底，不想让我儿子再步我的后尘。

我也曾手捧着我所获得的那些奖励证书慨叹：这些，就留着将来在儿子面前吹牛用吧！

而在决定手术之前，在B超检查时，医生告诉说：胎盘已经老化，没有养分，尽快做手术，不然孩子会出问题的。在妇科主治医生的建议下，吸了一周的氧才上的手术台。这离预产期还差2 天，早产。

我在医院走廊里坐立不宁，80岁的父亲在家里坐卧不安，医院走廊里的家人们也是心绪不定。表针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很慢很慢。在漫长的等待中，时间就好像是凝固了，令人焦灼，令人难挨。

“剖出来了。”里面传出了声讯。

我们等在外面的人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没有动静？”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我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哭了！哭了！”

我的心又落了下来，急忙打给父亲。的另一面传来了哭泣，80岁的老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哭的象个孩子。我安慰父亲几句，就急忙到手术室门口等待孩子出现。又过了还一会儿，医生出来说：快预备棉花包，孩子太虚弱。

家人们急忙取来棉花包送进手术室。又过了还一会儿，孩子被抱了出来，送进了病房。随后，躺在床上的妻子也被送进病房。

“把氧气袋拿进病房。”医生又吩咐一句，我的心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还用吸氧啊？”家人问。

“你没看见孩子的鼻尖儿是白的吗，不吸氧容易得硬肿症。”医生说。

“啊！”我们都不禁啊了一声。

“记住，给孩子吸氧不能时间太长也不能太短。短了不管用，长了孩子会出现氧中毒。”医生说。

我的脑子大了许多，好像喝了很多酒一样。

人们渐渐散去，这时，我才认真看到了我的儿子。脑袋比我的拳头稍大一些，头发都在脑门上。手指比火柴杆粗不多少，整个身子蜷缩着。哭的声音还挺大，但给人感觉后劲儿不足。

就这样，我和岳母开始轮班给孩子吸氧，岳母给孩子吸氧要比我给孩子吸氧的时间长的多。一周后，母子俩都安全的出院回家。到此时，全家人和亲友们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妻子没有奶水，只能给孩子喝奶粉。

从打B超到回家这段时间里，我的心一直在起伏不定，家人和亲友们也和我一样，整日提心吊胆的。好在孩子没什么大事儿，总算是让大伙把提着的心都放下了。

放下心的父亲和二姐夫忙起了给孩子起名字。我儿子这辈名字，那中间的字，在家谱排行中是世界的世字，不是好起的。好听的名字都已被哥兄弟家的孩子用了，到我儿子这就犯难了。我翻了一夜的字典，也没找出合适的字，父亲和二姐夫起的名字，大伙儿也都认为不好听。没办法，我就决定给儿子起名刘聪。一是哥哥的儿子叫刘平，而且，我和哥哥也都没有按家谱起名。二是我希望儿子一定不要像我一样，即愚钝又迂腐。更希望儿子将来要学习好，用自己学来的学识出人头地。不要像我，一辈子碌碌无为。父亲虽然有些不很高兴，但也没反对。就这样，我的儿子就叫刘聪了。

刘聪是真聪明，也是真精神。一天也没有多少觉，哭闹占去了他大部分时间，但看上电视就好了。可谁敢让这么小的孩子看电视呀，眼睛坏了怎么办。而且我本身就近视，孩子不能不受到我的遗传。晚上睡觉要我或他妈妈背着他在客厅里小跑儿，不跑到十一二点钟他是不会睡的。这一宿，还不知要喂几次奶粉和换尿布。到了上幼儿园时，儿子不用我跑了，但得抚摸着他的脑袋给他唱歌。睡不实不能松手，也不能停止唱歌。直到近些年来，我才算解放了。

说他聪明不过份，四个多月时就咿咿呀呀地叫出了“妈妈”，说话也比别的孩子早了很多，不会走路，先会说话。一日，在我和妻子抱他散步时，一位70多岁的老人见我儿子可爱，就对他打“响舌儿”。只几声，我儿子口中就传出“嗒，嗒，嗒”的“响舌儿”声。老人乐得眉开眼笑，不住嘴地说：“这孩子可真聪明啊。”

听了老人夸我儿子，我心里美的不知所以，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看到我儿子的人们都说：这孩子真漂亮，像他爸。随后又加上了一句——比他爸好看多了。我在伤了自尊的同时，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这也使我想起了二姐夫，我的小外女小时候就非常漂亮。二姐夫抱着女儿时，总是合不拢嘴地让孩子面向人群。我不时地也效仿二姐夫的做法，向人们显一显。

儿子渐渐长大，很早就上幼儿园了。老师们很宠他，都说他聪明伶俐，有点“手掐把拿”的感觉，这就使我和家人很高兴，也很放心。但我到幼儿园接孩子时，却令我啼笑皆非了。原因是我工作太忙，接孩子的时间有限。放学的时候，我一进幼儿园，老师问我接谁，我回答接刘聪。老师很快性，转头就对教室里喊道：“刘聪，快来。看，是你爷还是你姥爷来接你来啦！”刘聪蹬蹬跑过来，一看是我，就对老师喊道：“这是我爸爸！”老师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连声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也红着脸说：“没关系。”

的确不怨老师，40岁才有儿子的人是差异可想而知的。而且，我一脸饱经风霜的模样和白发苍苍的头发，很难令人不去误会。归根结底，误会是正常的，没什么难以接受的。

到了小学，还是依然。我出其不意的出现，还是被人误会。有时就会听到：“刘聪，你爷来接你来啦。”，“刘聪，你姥爷来接你来啦。”……时间久了，老师记得我后，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但儿子的同学们确不忘。

儿子的一位同学看见我接送刘聪，就对刘聪说：送你那人是谁呀？刘聪回答：是我爸爸。同学乐了说：说是你爸爸老点儿，说是爷爷还年轻点儿。刘聪生气了，回家对我说的还是那句话：找个没人地方骂死他。我和妻子告诉他，这是正常的，原因就是爸爸太老了一些，没办法不让人误会。

一天下雨，我到教室门口去接刘聪。放学了，在走廊里，我忙着给刘聪穿雨衣。一个小姑娘过来，扬着脸问我：爷爷，爷爷，外面还下雨吗？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刘聪哭笑不得地说：这是我爸爸。我也无奈地告诉小姑娘：雨还在下。

哭笑不得，啼笑皆非，是我和儿子经常遇到的。儿子的淘气也很出名，家里的沙发就是被儿子弄得没有了沙发的模样。经常站在沙发背上往下跳，把个好好的沙发，活生生地砸塌了。电视柜门被他拆了卸，卸了拆，早已面目全非。所有的玩具，没有一件是好的。喜欢的飞机枪械等玩具，买回来不到5分钟，就被他拆了。但儿子的一个优点也很令我欣慰，就是不论吃什么好东西，都得先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放到面前。爷爷故去后，这个待遇我们继续在享受着。

儿子经常说出令我以外的话来。在他4岁多时的一天，我靠在床上看书，看完电视到我面前的儿子对我说：“爸爸，爸爸，你是流氓兔。”我跟惊讶，问他为什么。儿子眨着两只亮晶晶大眼睛一板一眼地说：“你看吧，你姓刘，工作特别忙，而且你还属兔。不正好是流氓兔吗？”我一怔，随后剩下的就是笑了。

我儿子的学习成绩极不稳定，今天100分，明天80多分，有时还得过70多分。但老师说他是尖子生，只是不用功，贪玩儿。老师说：学生们就像是一座金字塔，刘聪就在塔尖儿上。我不是不信，但儿子的不专心真的令我很担忧。但老师还说：同学们闹事都是刘聪出的主意，追究起来，却没有刘聪什么事。这，是很可怕的。

前一段时间，外甥到我家，给刘聪申请个号，让我给起个昵称，我毫不犹豫给起了个“聪明的聪聪”。在给他空间转发博文时，儿子要在跟前看着，不时参加自己的意见，不利于他学习用的博文坚决不许转过来。这点，给了我些希望。、电脑、电视，他比我懂的多得多。这点，又使我很担忧。不是为了孩子懂得多了而担忧，而是怕他不专一，耽误学习。

对儿子的聪明，亲朋们都是公认的，都说是我和妻子的年龄差距大的关系，也都埋怨我：为什么不把你的画画、书法教给孩子？但人们不知道，儿子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不但我教他不学，就是送到学画画、书法的学校他也不学。最后，我还是听了哥哥的话：顺其自然。

后来我观察一下，别人家的孩子也都很精很灵。孩子的聪明固然与父母年龄差距大有关，但我认为，这应该都是人类进化的结果。

对儿子的希望不止是我一人，所有的亲朋都很期待。尤其是我的父亲，只要是刘聪在家，父亲的目光就离不开他。那目光深邃而又慈祥，不知有多少希望都写在父亲的目光里。就连卧床后，父亲的目光也是总盯在刘聪的身上。这不只是爷爷对孙子的希望与期盼，也是一位革命多年的老人对后代们的希望与期盼。

我的担忧，我的期盼，我的希望，一切都还为时过早，世事难测，世事难料。当我们看到近些年腐败横生，灾难不断，自然生态的严重破坏，各种资源的缺乏、污染……

——这些现实，不由我不改变我的初衷，一切希望，一切愿望，都变成了担忧。看着当今腐败留下的恶果，我不免要问：今天的人们啊，给我们的后代留下的是什么，难道是满目创伤，灾难肆虐的家园吗？！

一日，妻子在和友聊天时，对方说出了挑逗性的言语。儿子在旁气得呼呼直喘粗气，脖子上的青筋如蚯蚓般地蠕动，直着嗓子高喊：“把他拉黑，把他拉黑！”见妈妈将对话框叉掉后，儿子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嘴里恨恨叨叨，一字一顿地说：“这社会，太乱遭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我非骂死他不可。”

共 877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散文详细叙述了儿子出生到上学的经历。四十岁得子，确实不易。作者的语言与描述中，可见对儿子的爱的深沉。尤其详细介绍了儿子的名字打来历，以及名副其实，聪聪的确聪明：四个多月会喊妈妈，会学着打响舌；漂亮且聪明爱动；学习属于尖子生；更有“找个没人的地方骂死他”的经典名言，所有这些无不令作者由衷的喜爱。可也有尴尬，就是儿子和自己年龄的差距太大，常常会被误会为是孩子的爷爷或者老爷。但无论如何，聪聪还在健康的成长着，父亲自然体味着无穷的快乐。荐读！问好追梦人！【：月涌大江流】 【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1:57:12 欣赏前辈厚重的文笔，为前辈贺喜，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问好前辈！

2楼文友： 12:12:28 祝贺作者中年喜得一个聪明漂亮的儿子！他一定会前途无量的，这是最大的开心！问好追梦人！ 用心做事做人做文为人行善

楼文友： 15:41:46 多么细腻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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