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军旅生涯

文章来源:延庆文学网  |  2020-02-14

难忘军旅生涯 ,无悔青春芳华(连载之一)

1976年2月26日,是我参军离家的日子,回首往事,感慨万千,谨以此文纪念那段当兵的历史,也献给我的家人和所有当过兵的战友们。

我1976年2月26日从镇雄县人武部应征入伍,1996年8月转业到地方工作,从18岁到38岁,整整20个春秋,把人生最美好的一段芳华献给了国防和军队建设事业。

当兵,是我从小的志向,也是我人生的重大经历,当兵令行禁止,雷厉风行,养成了我遵规、守纪、守时的良好习惯。20年的军旅生涯,除了战备训练、值班备勤、军事武、国防工程光缆施工,还两次参加了中越边境对越自卫反击作战,经受了生与死血与火的考验和战火硝烟的洗礼。并不是每个军人都能有这种经历经受过这种锻炼,战争磨炼了我的意志,这些经历都是我人生的一笔巨大财富。特别是两次参加对越自卫反击作战,荣立二等功两次、三等功三次并出席北京英模会,受到党和的亲切接见和赞誉,这是我一生的和荣耀。当然,忠孝不能两全,我也留下了很多遗憾,失去了很多孝敬老人和陪伴关爱家人的幸福时光。对此,我无怨无悔,因为当过兵的都明白,有了这么一群舍小我、守家国的铁血军人,才有了国家的安定和百姓的安居乐业。

故事从我中学毕业时说起。

一、农机厂学徒

1975年7月我中学毕业,当时有两个选择,一是下乡到关门山或摆罗当知青; 二是可以到工厂去学工。因为当时地方有这种说法,城镇居民才毕业的中学生不经过这两项锻炼不让去当兵,至于上级有没有正式文件谁也说不清。我毕业后的这段时间,正好遇到县农机厂招合同工,农机厂厂长王天俊是本公社泼机张基屯人,我舅舅是泼机粮管所所长与他较熟悉,所以,我选择了去农机厂当合同工。

我是11月份去农机厂报到的,泼机公社一起去的有三人,一个是平天的邓声祥、一个是头屯的付某军,记得付某军的父亲是泼机兽医站的站长付再举,只有我是才出校门的毕业生,他们两个年纪都比我大,而且邓声祥已结婚,要大我十多岁,去农机厂报道那天是厂长王天俊接待我们,我们把介绍信交给他后,他说,我们翻砂车间正缺人,你们就去翻砂车间吧!他叫来了车间主任,叫什么名字记不得了,把我们带到厂房外的一幢房说,你们就住这里,明天来车间找我报道,房除了墙是完整的以外,屋顶上的瓦破破烂烂,房间里面灰巴纳处脏兮兮的一片狼藉,门窗也没得,屋子是个套间,里面摆了三张烂兮兮的床,我们三人忙了好大半天才把房间收拾打扫干净,第二天起床就去车间找主任报到,映入眼幕的是黑乎乎的一间不大的厂房,厂房里堆满了黑乎乎的砂子,因为砂子是循环使用,早已变成了黑色,所以整个车间到处都是黑的,头顶上有一部起吊砂箱和砂型用的航车,大门外有座化铁的高炉。工人整天和沙子打交道,浑身上下也是黑的。他叫来三个师傅,指定我们各跟一个,其中一个姓申的师傅是本公社长松林的,我们各自跟着自己的师傅就开始了”苦累脏”的翻砂学徒工生活…

我们在车间主要是打杂和协助老师傅铸造砂型,通常第一天上班,便是“造型”基本上要第二天上午,可以将造型做完,做好砂型后还要起吊送进烤房烘烤,起吊时谨小慎微,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最难的还是在砂型基本成型后,用小刮刀,进行一点一点细微的修补,从而保证铸件的形状尺寸,真是需要“精雕细琢”跟做一件艺术品几乎没什么区别。跟着师傅学,师傅最得意的,也正是这一手技术。

铸造砂型全部都靠手工,陶土、煤粉、黄沙…人工加入后还要搅拌,干上一会,全身上下、脸上、满口鼻腔全是灰尘。师傅告诉说,材料的温度、稠度、强度是否合适光靠眼看不行,还要抓一把捏在手里来感受,每天都是和砂土粉末打交道,下班吃饭时,手再洗都是黑黜黜的。我记得老师傅经常对我们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不要看翻砂工作又苦又累又赃,但这是个技术活,你不要看车工、钳工、电工、铣工,他们技术再好也只能评个七级工,我们翻砂工(铸工)最高的可以评八级工,还举例说××师傅就是八级工,你看他多潇洒?你们好好学技术,以后吃喝不成问题。一开始还担心师傅保守不教,学不到技术,一年以后签不了合同,所以对师傅是言听计从,重活脏活累活没有少干,我当时虽然还是未成年人,但在这里没有谁会把你当未成年人看待,干的都是成年人的活计,几百斤重的钢管和老工人一起扛,几百斤重的砂箱和老工人一起抬,我们进厂的时候正是大冬天,记忆深刻的是在冰天雪地里抬几百斤重的钢管和砂箱,真有点吃不消,走起路来两腿直打颤,特别是抬砂箱的时候,老工人都有手套做防护,我们学徒工没有,砂箱上有四个把手,上面都是厚厚的一层冰,手一接触砂箱就沾在一起,到了车间放下砂箱手上就掉一层皮,疼痛难忍。

砂型烘干后就等待开炉浇铸,开炉的时候我们这些学徒工就负责抬废铁上炉,浇铸的时候钢花四溅,虽然师傅们都做了防护,但偶尔还是会被飞溅的钢花烫伤。

浇铸完以后 ,清砂似乎也成了我们几个学徒工的专门任务,清砂就是成品浇铸完成后等砂箱基本冷却,工人从砂箱里将铸件翻取出来后,用皮管往砂里面浇水让砂冷却,把砂里残留的铁渣清理出来,由于刚取出铸件的砂堆温度还很高,一接触到水就雾气腾腾,沙尘飞扬,我们又没有任何防护,满身都是沙尘,气吸入了不少铁粉尘和砂粉,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与井下的煤矿工人没有任何区别,工作中有时还要看师傅的脸色。在我们学徒的几个人当中,邓声祥年纪比较大,处事比我们老练,他会主动与师傅拉关系,自然会得到师傅的关照,所以他的工作比我们要轻松得多。

在农机厂学徒的几个月,每天都是重复同样的工作,每个月辛辛苦苦工作下来,工资只有28块钱,住的地方一遇到下雨或化雪屋顶就漏雨水,里面又没有火炉,冷得受不了,在此期间我一直在想,这样下去不是回事,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往事如烟,“翻砂工”经历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三个月(但体检时肺部已有阴影,我舅舅找顾德美去打招呼,才说人年轻没有事)但是给我留下的记忆却始终难忘,我认为这段时间虽然短暂,但对于我的成长历炼而言,它同样是一笔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

这是我的舅舅胡延寿

这是我的舅舅胡延寿

作者服役照

这是作者中学毕业时与同学、山头老包胡家富的合影

二、立志从军

我从小就羡慕军人,当兵光荣,这是我的志向,1976年春季征兵,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报名参军,当时不知是哪里的规定,说城镇居民当兵必须要当地居委会同意才行,在我的印象中当时泼机公社好像没有居委会一说,但好像又有这些居民户的人,叫个什么组织不知道,所以体检前我写了个申请,为了找当时居民户的领导们签字,每一个领导家我都去了,并请他们在我的申请书上签字盖章或按手印,现在还记得这些领导当中有一个叫李荣禄的,申请最后交给谁现在已记不得了。

体检合格后,接兵鲁绍堂排长(66年兵,云南德宏人,79年对越作战时任连长、战后调昆明陆军学校任教员、80年代转业)高云排长(昆明人,战后任121团副政委)亲自到我家进行了家访,就是焦急的等,这期间,武装部赵高华干事就抓我的”公差”叫我帮他填新兵的入伍登记表,一连填了好几天才把任务完成,没过几天入伍书就到了,接到入伍书时内心无比激动和高兴,又过了几天,公社武装部我们下午报到,那晚上公社组织了文艺演出,我代表全社入伍青年在会上作了表态发言,第二天早上全社入伍青年在公社集合,武装部给每个入伍青年都戴上了大红花,父老乡亲、亲朋好友和同学热情欢送,我们社的几十个入伍青年由社武装部赵干事带队步行到县武装部报到,赵干事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大家欢声笑语,十多公里路程没多长时间就到了,下午在县武装部集中换衣服,接兵给我们新兵每人发了六元钱,大家高兴的不得了,老实巴交的父亲也从老家赶来了,一直跟随着我,但却无话可说,我知道父亲的心事,大哥、二哥70年入伍还在部队服役,我是家里的唯一劳动力,我这一走全家的重担就落在了父亲一人的身上,那时老家还有早婚现象,虚报年龄十五六岁结婚的也不少,两年多前父亲也托人给我介绍了一门亲事,但我始终对这门亲事不满意,父亲在我面前只要一提此事我就反感,但在父亲的施压下我也曾去过女方家几次,但也仅仅是为了应付父亲而已,父亲怕我这一走,这门亲事告吹,对不住人。我也知道这样做对不起父亲,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全县入伍青年共600余人在县集中,天还下着大雨,几十辆解放牌汽车排列整齐,我们一个个新兵冒雨登车,就这样踏上去部队的征程,望着父亲微驼渐渐远去的身影,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从那时起,我就暗下决心,到了部队一定要努力奋斗,刻苦训练,争做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早日加入,为家乡父老争光,不让父母失望。车队中午到达威宁小憩让大家方便,新兵们急不可待,一下车也不分男女厕所就往里面钻,把女厕所里的妇女人吓得大叫往外跑,下午到达水城火车站,换乘闷罐专列,在路上“哐当、哐当”了几个小时,于第二天凌晨到达了安顺火车站,换乘部队的卡车径直来到了陆军第14军41师步兵第121团新兵营驻地—安顺市西王山水库附近原三局四公司废弃厂房开始了新兵连的生活。

这是我年迈的父亲

这是我的大哥二哥

这是我大哥

这是我二哥

三、艰苦的新兵生活

带着许多的迷恋,带着曾经的梦想,从孩童到军人,我终于实现了新的跨越。当我面对鲜红的八一军旗时,当我告别父母把青春交给绿色的军营时,我新兵的军旅生涯就此开始了!我分在新兵三连二排,排长是接兵鲁绍堂,班长叫许胜发大理州洱源县人,77年退伍当时的新兵连,条件极其艰苦,住的是破旧的油毛毡房,水泥地面上铺了点稻草,我们在稻草上面铺上一块在武装部发的白布床单就睡觉了,新兵训练的内容很单一,早晨6点钟出早操,出完早操洗漱,洗漱后吃早饭,吃完早饭练队列,练完队列吃午饭,吃完午饭练射击和投弹,练完射击和投弹吃晚饭,吃完晚饭学唱歌,唱完歌就睡觉,刚好睡着紧急集合号就响了,把人折腾得难受。新兵连生活很差,餐餐吃的都是水煮白菜,有时就是一碗菜汤一小块臭豆腐就对付过去了,偶尔也吃餐面条算是改善生活,记得有一次,炊事班面条刚抬出来,一群新兵就围上去捞面条,有几个新兵的棉帽竟然掉进了面条锅里,引起大家哄堂大笑,新兵营生活虽然紧张而艰苦,但磨炼了我的意志,新兵训练即将结束前几天,新兵营以连为单位组织队列会操,会操那天,春光明媚,歌声嘹亮,战友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在和煦的阳光下,军容严整,纪律严明,军姿刚劲挺拔,加之绿色军装的衬托,显得英姿焕发,连长宣布会操开始,伴随着“报告”“稍息”“立正”“向右看—齐”“报数” “敬礼”“一、二、三、四”等短促而洪亮的口号声,会操队伍几乎一个步伐,一个声音,摆臂踢腿刚劲有力,一丝不苟,受到了在场领导的好评,会操结束后,排长说,经过三个月的刻苦新训,你们已完成从地方青年到军人的转变,你们明天就下连队了,到了自己的连队后要刻苦训练,勤奋工作,在各自的岗位上取得新的成绩,也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我,有时间来找我玩。我对排长说希望和他在一起,排长说你已被警通连挑走了,警通连的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我也想要你,但不可能,警通连好,没有步兵连队苦,你就安心去警通连吧!我们以后还可以经常联系,这样才打消了想和排长鲁绍堂去他连队的念头。未完待续

这是我新兵照片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军旅

军旅,最初的意思是指军队。后来引申为指有关军队及军队作战的事情。”明王铎《太子少保兵部尚书节寰袁公(袁可立)神道碑》:“当大疑大险,军旅之锋刃,国事之齿牙。’”清昭梿《啸亭杂录·太宗读金史》:“太宗天资敏捷,虽于军旅之际,手不释卷。”宋王安石《和董伯懿咏裴晋公平淮西将佐题名》:“裹疮入朝议军旅,国火一再更檀槐。”《东周列国志》第八十回:“于是以文种治国政,以范蠡治军旅,尊贤礼士,敬老恤贫,百姓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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