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乾坤大笔下天地宽体系

文章来源:延庆文学网  |  2020-03-22

乡愁氤氲罐罐茶|原创

一盘火炉(盆)一个茶叶筒,一只粗砂陶茶罐,一只装水的茶壶,一只茶盅,便是罐罐茶的全部家当了。

一个树根疙瘩,几截硬柴,或者石碳架在火炉(盆)燃起来,待烧出些红彤彤的炭火子时,便可以煨罐罐茶了。树根生火漫,硬柴火硬、升温快,石碳固温是煨罐罐茶绝好的搭配。

这,就是我对罐罐茶时的认识,刻在心底。

清晨,太阳还没出窝,一声雄鸡高亢的鸣叫和声声小鸟的啁啾,让宁静的山村在惺忪的睡意中开始苏醒,淡蓝色的天幕下,一缕青色的炊烟急切地从烟墩冒出,缭绕在屋顶上空,随之,罐罐茶香从房间弥漫开来,飘散在每一间屋里,飘散在村庄的角角落落,扑鼻地香。

罐罐茶的香味,是村庄的晨钟,惊醒了被窝中熟睡的人们;惊醒了猪马牛羊,嘶叫着要草料吃;惊醒了贪睡的太阳,在东山头上羞答答露出了红红的脸。罐罐茶的香味,是乡下人一天辛勤劳作的序曲。待到茶喝好,瘾过足了,老者便喊起贪睡的后生或上学或该下地干活去了。牧牛牧羊的,走向街巷、早市赶集的,手拿、肩扛农具走向田野的…

西北故乡自古民风淳朴,待人接物无不体现出这一地域人的厚道,喝罐罐茶便是这风俗中的一种了。

年节守岁,下酒菜可以没有,而罐罐茶却是不可少的。平日里,每逢红白喜事,必给那些管事的长辈、执事的平辈和帮忙的劳客以罐罐茶招待,同时也招待亲朋中有资历和德高望重的长辈,主家的事过得好坏,就看罐罐茶招待的好坏了。

如若秋冬季节或春节佳期,围坐在火炉边的食客,或一人,或三五人,一边烤着温暖的塘火,一边等着一碗热气腾腾、香味早已窜进五腑六脏的罐罐茶端上来,又别是一种享受呢!当然,即便是在无需烤火的季节,在这样古朴、原生态的环境中,亲眼见证一种美味的诞生,心情也是十分熨帖!

茶有茶道。罐罐茶看起来简简单单,一个曲曲罐儿,一堆火,一把茶叶一壶水就够了,可是在岁月的洗礼下,罐罐茶带给人们的已经不止是减轻劳累那么单纯的享受了。熟悉的朋友会因为一盅茶而促膝长谈,倾尽衷肠;不熟悉的人会因为一盅茶而一见如故,茶,拉近人们之间的距离,点燃人们之间的热情。

熬茶是件功夫活。罐罐茶的熬制很有讲究,先把柴火或炭火在火炉(盆)中烧旺,再把砂茶罐煨到火炉好(或盆)上,待到砂茶罐烧热,即冲进去一股清水,随着茶罐底的清水滋地冒出一缕热气,再用手指捏进去一撮茶叶,稍熬片刻,即兑水以不溢为止。待熬得沸腾时,又用一小木棍或竹棍搅动翻滚的茶叶,使其不往外溢,煎熬一阵,即将砂罐中的茶汁倒出些许于茶盅,又兑水再熬,滚沸一阵后,又将倒入茶盅的茶汁回罐。就这样,反反复复,熬熬兑兑,兑兑熬熬。先把砂罐离火近些,再又挪一点,用文火煨熬,茶水在火炉上不慌不忙地吱吱着,茶汁欢快地溢起了泡儿,散发出诱人的馨香,这时才边倒着呷边又兑水熬,津津有味地品,直到茶败色淡才罢。熬茶的节奏是缓慢而悠然的,熬茶的过程是闲适而淡然的。

泥火盆,疙瘩柴,砂茶罐,一口饮是罐罐茶的特征。罐罐茶喝起来也有讲究,熬好的头道茶称酽茶,是为敬客或敬长辈。一般为有喝茶历史的上了瘾的老者所享,或是客人中的长辈所享,年轻的后生是无权享受的。罐罐茶茶味苦中有甜,涩中有苦,呷一口,细细品味,那茶虽是有些苦涩,待到下咽,顿觉神怡清爽,后味香醇。

爱喝罐罐茶的多为上了年纪的老者,脑海深处:冬日的早晨,一位老爷爷早起,把火盆或者火炉搬上炕头,生火,烧水,洗茶罐,端馍馍,一切准备停当,盘腿坐在炕上,手拿拨火棍不停地拨弄炉火或者翻来覆去的烤馍馍。炉火烧旺了,罐罐里的茶水煮沸起来,茶罐里升腾起来的水汽纠缠着青烟在屋子里弥漫着缠绕着,渐渐地一股浓浓的茶香就在农家的日子里飘溢开来。小心翼翼地从炉火边上撤出茶罐,端起茶罐倾斜成一定角度,茶水便沿着茶罐豁口顺势滴到了茶盅里,端起茶盅,呷上一口,抿上嘴巴,让酽醇的茶水在口里一回味,再顺喉咙滑落胃里,咂巴一下嘴,顿觉六根清净,神清气爽,惬意之至,应该说的就是这种喝罐罐茶的境界吧。

浓浓的熬茶伴着呛人的烟雾,诠释着那个时代的生活图景和乡人们苦涩中充满的痛快。

西北人每天清早下地干活前,总要捣”上一回罐罐茶。他们说不喝罐罐茶,干起活来人困马乏没有劲,喝了罐罐茶,一天到黑不觉累。我理解为喝罐罐茶,不是为了解渴,而是一种生命的需要。古来世间最辛苦劳累的人,莫过于农人,要经受得住人生的艰辛困苦,必须要喝得那样苦、那样烫的茶水。反之,这苦涩、滚烫的茶水,这捣罐罐茶时恬淡、沉稳,不急不躁的品性,又锻炼沉淀了一代又一代的庄稼汉吃苦、耐劳的性格。正是有了每天清早一回的捣罐罐茶”我的父老乡亲才浑身充满干劲,两眼蓄满希望,热切而沉静的创造了大地上麦香米黄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实实在在。西北人匆忙的农活也不允许你慢条斯理地品味,寒冷的气候却成就了围炉而坐的。和南方相比较,西北贫瘠,可是在那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在大漠孤烟直”的苍凉中扎根,在长河落日圆”的雄浑中繁衍。他们把自己的一辈子默默地奉献给了他们世代生存繁衍的大地。就像一罐又一罐滋润着人们生活和心田的罐罐茶,把自己奉献给欢欣的人们,疲惫的人们,无助的人们,而他们,却在一遍又一遍的熬煮中变成了薄茶,到了最后,薄的只有茶的颜色,却成了水的味道。

罐罐茶,一个古老久远的动人故事,一首柔情似水的田园小诗,一曲乡土气息的民间小调,一块撩人心魄的吸铁石。小小的砂罐里,装载着山乡悠悠岁月,盛满了农家生活的香甜,荡漾着淳朴的民俗风情,飘出了西北人的欢声笑语…

田文华,毕业于南京政治学院,现供职于甘肃省某委员会。业余时间撰写百余篇小说、散文等在《人民文学》《十月》等报刊发表。作品被收编入《读者》《神州魂》等书籍,先后发表新闻作品1000余篇,出版书籍2部,多次获军地各类新闻、文学奖。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罐罐

最喜欢的颜色:黑白配最喜欢的歌:遗失的美好最喜欢的歌手:阿桑

茶罐

乾隆茶罐,罐身球状,束颈,口径6cm,底罐13cm,高16cm,正中环围49cm,陶质,底部楷书环写:“乾隆伍拾六年(1791年)正月山茶正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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