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则臣写内心风暴也能成就史诗
文章来源:延庆文学网 | 2019-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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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1978年的徐则臣用笔尖挑起了一道凶猛的闪电,这道闪电如同追光灯一般,把几位70后从乱糟糟的时光中提炼出来,他们那明晃晃的灵魂在一本叫做《耶路撒冷》的小说中开始了属于一代人的流浪,从故乡到远方,从宿命到救赎,从逃亡到信仰,从青春年少到微微苍老,在虚无时间的大地上,徐则臣用文学清晰地标注了属于中国70后的人生线段。
这是另一种史诗。虽然不是宏大的国族叙事,但却关乎70后的心灵迁徙,就像是那个遥远而神秘的 耶路撒冷 一样,那是一种 到世界去 的挣扎,也是重塑灵魂的渴望。 70后 一代从出生到当下,他们的双眼中所看到的、所迷茫忧虑的,铺展开来,就是带着心跳与血肉的、还没有凝固成历史的历史。正如徐则臣在接受采访时所说: 人的内心比时代更为宽阔,把内心风暴写出来,同样可以成就史诗。
书名 耶路撒冷 传达的不是宗教意义 而是信仰
青阅读:小说写的是本土故事,为什么要起《耶路撒冷》这个名字?
徐则臣:最早我是对耶路撒冷这个地名感兴趣。人很奇怪,有时候你会对某些字词有强烈的感觉, 耶路撒冷 四个字用中文说出来的声调、音韵特别漂亮,这四个汉字给我的颜色是比较暗,比较冷,是个特别阔大的意象。在我对这个词感兴趣之后很久,才知道它负载的宗教和信仰方面的意义。
青阅读:那么 耶路撒冷 除了寓意远方、希望、理想和心安之地,你是否还想传递出一种宗教的救赎?
徐则臣:我希望表达的不是宗教的意义,而是信仰。我把宗教和信仰分开来理解,宗教是集体化的有秩序的信仰,容易形成某种意识形态;信仰则是个人的、自由化的,你可以信仰很多东西。
《耶路撒冷》这个书名其实毁誉参半,很多人说好,说一看就像大作品,但也有人说你一个中文小说怎么起个外国名字,猛一看像外国小说,甚至是宗教类作品。前些天去宁波参加一个读书会,有个中年女读者,是个基督徒,她特地去听,买了好几本送给教友,她说就冲着名字也值。
青阅读:你去过耶路撒冷吗?
徐则臣:没去过,但我对这个地方毫不陌生,看过关于耶路撒冷的很多文字、音像资料。肯定会去那里看看的。
青阅读:是先有耶路撒冷这个题目,还是先有的这个故事?
徐则臣:题目在前。我对小说题目向来看重,没好题目我写不下去。题目会给我很多暗示性的东西。短篇中篇长篇,题目本身就会告诉你它的格局和框架有多大。我有很多题目,分门别类写在纸上,贴书架上没事就盯着看,找感觉。我对 耶路撒冷 这题目有十年以上的感情了,当题目与合适的故事相遇后,我觉得小说可以写了。
写到最顺的时候,要停下来,回到小路上
青阅读:《耶路撒冷》很厚重,有为中国的 70后 立传的意味。
徐则臣:这么多年,我对很多问题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想通过《耶路撒冷》做一次彻底的清理。以我同龄的这一代人为考察对象,进行一次深入的思考。说出来,放下,就可以轻装上阵干别的事,转战新的题材和领域。
青阅读:《耶路撒冷》创作了六年,遇到哪些困难呢?
徐则臣:前三年都没怎么写,主要是做笔记,考虑人物、故事发展,考虑细节,考虑我想表达什么,一点一点积累,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小说结构。《耶路撒冷》的结构我找了三年,前后推翻三四次,总觉得有些东西表达起来捉襟见肘。2010在美国参加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计划,有天晚上睡不着觉,在床上翻烙饼,突然脑子一亮,有了,就是现在成书的结构。当时半夜爬起来就开始写,画结构图,就跟画建筑图似的,越画越清晰,小说里枝枝蔓蔓的故事都附上来了,有了大致的样子。
青阅读:不能抛开结构,即兴去写吗?
徐则臣:有些小说家喜欢写到哪算哪,我不喜欢。好的小说家,我以为不仅要讲好故事,要表达出新东西,结构上同样也要有要求。博尔赫斯认为,伟大的小说有两大价值 代数学和火: 代数学 指的是结构的精巧, 火 是指小说里要有感染读者的力量。
青阅读:结构意识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培养出来的?
徐则臣:有的作家结构意识很强,天生就是写长篇小说的,大开大合。有的可能是天生的中短篇小说家,他写长篇小说字数可能出来了,但格局架构还是中短篇的。但结构意识是可以培养的,跟建房子一样,你工夫下到了,大房子肯定是能建出来的。一部小说应该是有契合它的相对科学的结构的。
青阅读:写了这么多年,会不会很 入戏 ,难抽离出来?
徐则臣:一点不入戏,小说肯定写不好;太入戏了,也有问题。我给自己设了一条纪律,写得越来越顺时必须要警惕:你写顺了,就很容易拐到康庄大道上,你的思路很可能变成大路货。作家必须坚持个人化的方式讲故事和写作。写到最顺的时候,我会提醒自己停下来,赶快回到小路上。所以有的时候也提醒自己不能介入过深,跟故事之间最好保持进得去也能出得来的状态。
青阅读:现在回头看,觉得《耶路撒冷》有什么遗憾吗?
徐则臣:遗憾肯定有,比如书中有些专栏可以写得更好。但写作本身就是遗憾的事业,失败的事业,我愿意保留一些遗憾,那是我写作中最真实的想法,我尽力了。反过来,如果一个作品完美无缺,那我也觉得很可怕,你适合所有人的观点和趣味,可能就没有自己的东西了。创新意味着冒犯。在写作上,完美是个陷阱。
70后作家的 尴尬 是双重标准造成的
青阅读:这部作品在你的写作生涯中占据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徐则臣:写这本小说时,我感觉我已经开始进入中年写作了,考虑的更多的是中年人的问题,上有老下有小,心态跟过去不同。《耶路撒冷》之后,我觉得我终于会写小说了。经过大的、深入的东西磨炼后,把自己写开了,也获得了写作的自信 以后不管什么题材,只要我做足了功课,足够地认真,足够地耐心,应该都能处理得不错。
青阅读:您的自信也应该来自于这个题材 《耶路撒冷》写的是当下,被认为展现了70后的心灵史。
徐则臣:我知道当下很难写,每个作家都很清楚这点。但正因为这样,才必须要写,迎难而上,会有更大的快感。此外,对我来说,写当下、写现实问题也更有意义。
青阅读:70后作家好像在文坛上一直处于很尴尬的位置。
徐则臣:这么多年评价70后有个怪圈:拿70后和60后比成就、比作品质量,结论是70后不如60后;然后拿70后和80后比市场,又说不如80后。这样一种双重标准,不尴尬才怪。不管哪一代作家,写得如何最重要,你不能拿销量和名气评定他的写作成就。我觉得70后作家还是有其独特性的。我们成长的环境在一个大时代的尾巴上,比起关注大问题的50后、60后,我们相对更关注日常生活,更关注内心,更自我。但这种自我和80后又不太一样,我们既关心大事,又觉得和大事有距离,既关心自我,又没到不顾别人死活的自私的段位上。这代人差不多都这样,愿意返回和深入到自己的生活和内心。
青阅读:关注点从大时代转向内心,会不会造成70后作品的深度不够?
徐则臣:内心生活没有深度?我恰恰认为,呈现出人类复杂的内心才最有深度,也最具难度。并不是非得写大历史,你的格局才大,才有深度,人的内心比时代更为宽阔,把内心生活写好了,同样可以成就史诗。比如,乔纳森 弗兰岑的长篇小说《自由》,没有宏大的历史,没有波澜壮阔的事件,就是一家人和几个朋友面临的精神困境,我觉得依然是一部史诗。
有理论头脑,有思考能力的作家更容易成为好作家
青阅读:有评论家说《耶路撒冷》接近于 理想的写作 ,你怎么看 理想的写作 ?
徐则臣:莫言说,长篇小说的尊严有三度 长度、密度、难度。我非常赞同,那真是一个写过很多长篇小说的作家才会有的精到见解。这就是理想的写作。除此之外,我个人的趣味,要宽阔、复杂和本色。这三条看上去很抽象,其实也涵盖了长篇小说的各个基本面,故事、细节、语言、长度、结构,以及能否提供出新东西。
青阅读:据说你以前想考北大法律系,逻辑性、理性是否对你写小说很有帮助?
徐则臣:我真是从来没有想过学中文,那时特别想做律师,侃侃而谈,让稻草变成金条,把死人说活,结果没考上,进了中文系。老师说我更适合做学问,因为比较理性,能把问题说清楚,谁知道就去写小说了呢。写小说后发现,理性同样是优点,能够及时地自我反省,有问题意识,对某些终极之事有清醒的追究的意愿和乐趣。这也是一个好小说家必要的素质。
我们总认为,作家就要感性,会讲故事就可以了,其实故事努力经营的不确定的、歧义丛生的、形象的、感性的东西,需要理性去把握。一般而言,相对理性的作家作品,基本上都能保持在水平线以上,而完全凭感性的作家的作品通常良莠不齐。有理论头脑,有思考能力的作家可能更容易成为好作家。这个时代,你已经很难靠讲一个传奇性的故事去赢得读者、去解释世界了。
青阅读:在《人民文学》杂志社工作,对你写作有帮助吗?
徐则臣:在某种程度上是批评家,他的主要任务不是选稿,而是毙稿,不是看优点,而是挑毛病。对小说越来越了解,你会更清楚自己的定位,知道自己写作的方向,包括长远的的规划。当然也有负面的影响,会消磨你对文字的感觉,减损你表达的欲望。看多了稿子,经常一句话不想说。看到好小说还好,看多了烂的,把你的艺术感觉往下拽,拖你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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