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br春节前的大街上

亲人
春节前的大街上，如织的人流熙熙攘攘，比肩接踵。虽然料峭的寒风一个劲儿地往人们的脖颈里灌，但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节前的喜悦和欢乐，整个城市充满着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
“老板啊——积德啊——”丰采超市门前的街道边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长嚎，这长嚎使人联想起了荒野之中的受伤的饿狼。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躺在人行道上，身下垫着两个被沙尘染得漆黑的肮脏的麻袋。他是个残疾人，穿着一件破旧的黄大衣，袖口和背心露出团团污黑的棉花，松树皮一样的脸上布满尘土和风霜。左腿的脚掌已从踝骨边断去，现在他正躺在麻袋上，边喊边吃力地把左腿向上举着，就像即将被风浪吞没的航船上的一条桅杆。
人是有感情的，何况又面对这样一个有残疾的老年人，何况这样的风景又与这美丽的城市是多么地不协调。于是他身边的塑料布上，纷纷扬扬地就落满了花花绿绿的钞票。虽不是大额的，但只要人人献出一片情，就能融化老人身边的寒冰。
这时，一辆桑塔纳轿车在不远处突然停下来，从车上走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汉子，高高的前额下面闪耀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年轻的司机也急忙赶下来，紧随在汉子的身后。汉子俯下身去，双手握着老人的手，问了一些情况，从身上拿出皮夹来，将仅有的两张大票子塞在老人的手里。然后说，老人家，您受苦啦!老人连忙从麻袋上爬起来，头像捣蒜似的磕着，连声说，老板积德了，谢谢老板，谢谢大老板！司机连忙接话，老人家，这是我们的魏老板，全县最大的老板哩!说完调皮地向老板送去一脸微笑，谁知看到的是老板一张铁青的脸。
小轿车又开动了，徐徐地继而又急速地驶向远方。有人望着远去的轿车说，这不是刚调来的县委魏书记吗?昨天晚间新闻里才见到的。小轿车驶过了距离县城五里的马家渡，肆虐的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年轻的司机还回味着魏书记刚才语重心长的批评。印象最深的一句是：“有儿子在父亲面前充老板的么！”他想到魏书记昨天才上任，今天就下乡看望孤寡老人，看看他们过春节的年货准备好了没有。想到这里，他为自己的玩笑感到内疚。他看了看身边的魏书记，魏书记正凝神默想着什么，两道浓眉紧锁着望着前方，忽然轻轻地“啊”了一声，原来窗外已经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魏书记果断地叫了一声停，要司机把车调转头往回开，年轻的司机高兴地说了一声好，仿佛已经心领神会了似的。就在刚才来过的地方，魏书记把自己的大衣披在老人身上，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人往小车里送，边走边对老人说，老人家，天下雪了，我要把你送到民政局，安顿下来！老人听了，紧紧地抱着魏书记，嚎啕大哭，继而又转身，面对苍天，哽咽着喊道：“亲人哪，亲人!”老人忘情的呼喊使得人们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仔细看看，最晶莹，最澄澈的是魏书记眼里的泪花！

巷子
“訇！”孙禾脑壳里一声响……
许久，他捏了捏手和脚，感觉痛，便记起了刚才的事。
参加同学会，机会难得就多喝了些。大家还在胡闹，可他得赶回去，准备明天卖小菜的担子。漳江路的中端有条观音巷，从这条巷子进去，拐六、七个弯，便可抄近路回家。刚才那个大款同学拿出张工农兵要给他打的，刚推辞就后悔了，全家可吃三天哪！
巷子里黑不溜秋，坑坑洼洼，只有从附近高楼隐隐约约抛洒下来的缕缕亮光。孙禾边打着酒嗝边想：他妈的！人生就像这条巷子，有的人七弯八拐能通到充满光明的大街上，有的就转死在这些死胡同里……
他的命运里也曾闪现过光明。那年，他拿着国家教师的顶职申请交给牛主任，那块“牛肉脸”就像一块赭色大理石。病退的母亲告诉他，父亲也是牛主任整的：罚跪，用鸡毛掸子打脑袋……终于，父亲不甘 跳了楼……想起这些，孙禾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当年民办教师转了公办，就比现在强得多。他妈的；光明被魔爪掐断！
远处清晰地传来了五更梆声，巷子越来越窄，越来越黑，身上的夹衣也似乎耐不住晚秋的霜寒，他愈发感到了人生的凄凉，他忽然就害怕起来。恍惚间，脚下好像绊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心一慌，重重地摔倒了。他睁大眼睛看旁边，黑黢黢的围墙高高耸立，而前后都是漫长而曲折的巷子……当他朝下看时，啊，黑糊糊一条人影！是凶杀?但摸不到血，赶快爬起来踢一脚，纹丝不动，俯下身仔细听，那人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呼噜。不知谁家的灯亮了，光晕里看脸似乎很熟。是他？是那块烧成灰也认得出的“牛肉脸”！孙禾的血沸腾起来。这个家伙一定是得了急病……好！孙禾终于在水泥电杆旁边发现了一块大岩头，举起来，嘴里念着“你害得我好苦！”往下砸时又犹豫了：天亮发现死者有硬伤，那我不成了犯罪嫌疑人么？孙禾狡黠地笑了：你横直是死，我又何必留下把柄。想到了“鞭尸”，这样更解恨！孙禾把裤腰上的牛皮带解下来，没头没脑朝着“尸”抽，牙齿咬得咯咯晌，心里默数“一、二、三、四……”满头大汗，把夹衣脱了继续抽，最后还狠狠地踏了几脚。踏完才意识到了什么，仔细左顾右盼一番，巷道依旧幽深，前后杳无人迹，他才不慌不忙穿了夹衣，哼了惬意的小调，扬长而去……
第二天，该市晚报载：“今晨观音巷内发现一男尸，经法医验定，系高血压发作而死；但分析有人从此经过时曾用皮带抽打……”
孙禾买了这张晚报是悄悄看的，这则新闻他足足看了九遍，硬是睡不着，一个劲在床上拱，他老婆朦朦胧胧中责备：“还拱什么，明天清早要卖小菜！”孙禾嘟嘟嚷嚷地说：“真见鬼了，手疼，脚也麻……”

共 2155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一组小说，恩怨分明，有警世作用，对于教化，善莫大也。好小说，期盼新作！【编辑：耕天耘地】
2 楼 文友： 2010-01-2 18: 1:19 欣赏美文，问候作者。 广东省青年产业工人作协会首席特约副秘书长，贵州省作协终身会员，广东省作协会员《作品》网络版编辑，中国作家第一村作家工作室成员，观音山文学社副社长兼贵州分社社长，《塘厦文学》特邀副主编。《新文报》总编
 楼 文友： 2010-01-27 19:2 :54 ddddd 湖南省常德市散文家协会、诗歌协会会员，桃源县作协理事，县书法家协会会员。语文教师。爱好写作交友。左脚脚板心痛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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