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褪色的记忆

文章来源:延庆文学网  |  2019-12-28

——题记

我有一位年已耄耋的母亲,她和普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勤劳、善良、温情、和蔼……

1、四十年前

那是一个物质生活匮乏、精神生活空洞的年代,各大队的高音喇叭整天喧嚣着“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或者“大海航行靠舵手”之类的的聒噪;也是一个计划经济低糜的的时期,各种物品,需凭票购买。洋火(即火柴)、红糖、柴碱、猪肉、布匹、散白酒等等等等,都要用定期发放的比鸡奶还稀罕的糖票、粮票、肉票。就算不要票,谁家又有多少钱买?!

记得十二岁那年的中秋,母亲让我到离家五里地的公社食品站去割一斤猪肉过节。临出门,母亲千嘱咐万叮咛:“儿子,去了要多说好话,让卖肉的叔伯给割一块肥多瘦少的猪肉,以便回家多熝一些油,能炒好几回菜。”

赶到目的地,站队排号,按先来后到为序。等轮到我的时候,我踮起脚尖,使劲把手伸到差不多我高的柜台,递上肉票和钱款,好话说出一箩筐,那卖肉的王八犊子,任凭我磨破嘴皮,却一刀给我割下几乎都是瘦肉的一块。我伤心至极,委屈的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满目里迸射出仇恨的无奈。我想:回家没法交代,一定要挨母亲的数落。

回到家,母亲当然很生气。我说:那卖肉的杂碎不是东西,是一个斜眼睛歪鼻子吊七(不正的意思)嘴并且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的异类,肥肉都卖给了他的爷娘大舅子姑奶奶了,他欺负我是小孩。同时,我安慰母亲:“娘,等我长大了,要当那个站的站长,去管理那个龟孙羔子,让您天天有用不完的猪大油炒菜。”母亲听我说出这些,一把把我搂进怀里,再也不言语了。后来,我听说,还没等我管理他,那王八犊子就因病“英年早逝”,一命呜呼,成了乡间里的孤魂野鬼。我心中又生出一丝怜悯,这——可怜了他的娘子和娃儿……

那个贫穷愚昧的年代。每年的初冬时节,父亲母亲和三个姐姐就打“芦烘”(一种比草鞋帮要深,鞋面四周用芦花和蔂草(一种比较结实柔软的细草)、编织的草鞋)卖,一个集空(五天的时间),一家人点灯熬夜,要做三十双”芦烘”,拿到集市上卖两毛四五分钱一双,能挣七八元钱。就是这点微薄的收入,已经让好多家庭羡慕的不得了。

每天晚饭后,我们一家人点上一盏洋油灯,在跳跃不定的、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开始工作:父亲负责用木棒槌锤稻草、搓绳、勒鞋底,母亲只管把勒好的鞋底勒上两圈蔂草、芦花,姐姐们再接着母亲勒好的茬子继续往上勒,最后由母亲将鞋口锁上。其实,锁鞋口是最吃工也最有技巧的活计。母亲的皮肤是干燥型的。每年的春秋冬,手上都开口子,好多道扣子都往外溢血。但她忍住疼痛,并不停下手中的活计,而是用胶布把手上的口子缠两圈,继续做活。刚打好的芦烘没有个形,我就用楦鞋的楦头、楦腚和塞子楦好。再用剪子把多余的草头、芦花毛铰掉。一双芦烘要经过很多道工序,才能上市。

父母为了维持生计,每晚必须饱受油灯的烟熏火燎,熬到子时时分,才能完成任务。第二天起来,擤鼻涕吐痰,都是浓黑的油灯烟。为了能让“芦烘”能卖个好价钱或者上市脱销,三九严寒之时,我们还是希望天更冷一些,或下一场大雪……

全家人都有“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的感觉!

2、三十年前

“光阴似箭催人老,日月如移越少年。”转眼,三个姐姐都已嫁人成家。帮手少了,冬天打“芦烘”的事情已不现实。于是,父亲母亲又把手艺活改成了缝帽子。

那时候,市面上很少有小孩子戴的棉帽子,母亲就从集市上买几尺花布,做帽子的外表,再扯几尺绡布,做帽子的里子,根据两三岁孩子头的大小,把里表摞在一起裁下来,再在里表之间复上一层薄薄的棉花,缝纫、整合,就是一顶好看的花帽子。母亲负责缝合,父亲只管给帽子缝上布花。一个集空,母亲要赶三个集市,我们本村的集,大刘寨子集,旦彰街集。

母亲是个裹脚的人,大刘寨子离家十二里路,旦彰街离家十八里路。每个集空,母亲要用她的小脚量六十里路的日月。我不知道当时的她,有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支柱。

若是行市差,母亲赶集卖帽子,怎么带去的还得怎么带回,回家是一脸的沮丧;若是行市好,母亲一个集能卖五六顶帽子,十几元钱。时间一长,我在夕阳的柔光里,就能读出母亲的心情。有时,母亲卖得十几元钱,便会买两个馍馍(馒头),自己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吃一个,另一个揣在怀里,留着回家给我吃……

我现在时常想起,情不由衷地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

、二十年前

“人寿几何,逝如朝霜。时无重至,华不再阳。”

是的,岁月的小河在不停的流淌,抑郁的日子,令人感伤、愁肠……

市场渐渐的开放、搞活,缝帽子的买卖已走到终点。不得已,父母只好再另辟挣钱养家糊口的门路——缝布老虎。

上世纪的八十年代,人们的生活基本有了改观,母亲又改行缝布老虎。因为,当时的布老虎还比较时兴。如果,哪家媳妇生了孩子,孩子的姥姥在第十天左右送米糖的时候,必须要给小宝宝买一个布老虎,一来可以给孩子壮胆,二来能够让孩子以后有一个玩具。所以,母亲缝制的布老虎就有了市场。

缝布老虎的程序是这样的:首先,母亲到市面上去买一块比较大的白布和姜黄染料,烧一锅开水放些盐,等水凉到七八十度的时候,把水一舀子一舀子的舀进大铁盆中,放入颜料,搅拌均匀,再把白布放进去,用手不停的翻动,使颜料均匀的着色在白布上。染好的黄布需放在太阳下晒干,就可以照用纸板做成的老虎样子裁剪,把两片布料用缝纫机缝制,留一个小口,翻过来后,里面填上麦糠,一边填一边用一根筷子使劲把老虎的四只脚填实,再填肚子,等全部填完,把小口缝上,再给布老虎缝上鼻子、眼睛、耳朵、嘴巴、尾巴,父亲把老虎脊背两边画上图案。这样,一只布老虎就大功告成。这回,母亲只赶两个集,就是本村的集和大刘寨子集……

岁月,被母亲缝制的有滋有味,生活,被母亲调和的异彩纷呈!

4、十年前

父亲撒手人寰,留下孤零零的母亲一人。从此,母亲也不再缝布老虎了,她已老眼昏花,看不清针鼻和线头了。可母亲又找到另一个生活的乐子。

每当,春天的暖阳约会姹紫嫣红的时候,母亲便用去年摔好的麦秸,放水里一泡,拿出来晾好淇匀,起个头织苫子。一床一米半乘两米的苫子,要三五根麦秸捋在一起,两搭梢才够宽。用麻绳勒十二道箍,这十二道箍,是由二十四块一斤多重的腰鼓形的砖头,中间缠着足够长的麻绳,分列在一条长凳的前后,每勒一次,前后位置的砖头就要交换一次。有时,母亲忙得饭都顾不上吃,持续五天或者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把那苫子从长凳上卸下来。这时候,母亲才能吃顿安稳饭,睡个消停觉。

如果算起,这一床苫子织下来,把砖头拿起再放下、放下再拿起的重量要超过上万斤,凳前凳后走动的路程也得几里路。可是,母亲就这样乐在其中……

红花绿柳几度俏,岁月不觉催人老。转眼,我已是年过半百之人。多少荣辱都慢慢淡出记忆的荧屏,惟眼前这些拼图,像扎了根似的,已被定格在脑海深处。现在想起,永难忘记……

共 27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篇章用四个年龄段写出了父母辛苦的一生,写出物质生活的变化,写出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写出种地为生的农民如何用自己勤劳双手补贴家用,写出岁月留给人的诸多记忆。物质匮乏年月,心灵手巧的父母用微薄的收入支撑起一个温暖的家,而母亲更是不辞辛苦为日子忙碌。篇章文字充满了泥土芬芳,读来温馨,佳作推荐!【:阳媚】【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6:01: 9 从一个家庭的变化,透视社会的进步,勤劳的父母是伟大的,借此,问好天下所有父母!

回复1楼文友: 16:54:10 回忆过去,是为了更好地展望未来。

让我们携起手来,共同创造美好的明天!

感谢您的编发,祝安!

2楼文友: 16:5 :04 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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