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玄幻小说女娲造人体系
文章来源:延庆文学网 | 2020-03-19
「短篇小说创作」蓝血人
村民们聚集在这个矮小的木屋前,群情激愤。
人群末尾躲着的瘦高个是村长。他原本应该冲在最前面领导大家,可现在却一脸难堪不情不愿地蜷缩在角落里,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看客。
这个屋子是全村里最简陋破旧的,几乎仅有一个卧室,窗户脏兮兮的甚至不能透光。
村民们是来讨伐眼前这个小屋的主人的。但大家都只是在门外吵吵嚷嚷,摆出阵势,似乎没有一个人真正下定决心要破门而入揪出那个坏女人让人们好好将她惩治一番。
这个令全村与之为敌的女人有一双骇人的蓝色眼睛。
蓝色是不详的颜色。
村子以南不足一千米以外的杜鹃山里栖息着一个凶猛的怪物。在长老们总是给孩子重复的故事里,这个被称为“蓝兽”的东西,时而像豹子一样长满獠牙伸出尖利的爪子敏捷地捕食,时而又被描述为高大壮硕比黑熊更可怕的庞然巨物,而有一点是永远一致的:蓝色。它通体是蓝色的,尤其是一双眼睛,放射出慑人的蓝色光芒。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里,不懂事的小孩子趁大人在精心采集草药的时候淘气地窜入树林深处,后来大人们只听得见远处传来一声地动山摇的野兽的咆哮,只看得见一团蓝色的火焰隐隐摇曳着染蓝了半边天,从此那几个孩子惊恐的哭喊只出现在父母挂满泪珠的噩梦里,如来自天际一样飘渺而无助。
此刻,小屋里躲藏着的就是一个与“蓝兽”有着千丝万缕的恶魔。她的名字是灵儿。她的母亲生下孩子之后十年左右就撒手人寰,可蹊跷的是,大家都认为她死的时候还是个老。灵儿的父亲是谁,成了一个永远的谜案。起初其他村民们都纷纷伸出援手接济这个可怜的孤儿,争先恐后地抚养她。谁也没有在意到她的眼睛里偶尔突然闪烁过些许微弱的蓝色光芒那和其他一些偶发事件一样被认为是过度劳累或休息不足造成的幻觉。但数年以后,人们在一个平常的春日里蓦然意识到,灵儿的的确确是个潜藏已久的祸根。
灵儿在睡梦中听到了门外的喧哗,一时间她还以为那是梦中的喧哗跨过了虚幻与真实的界限。长期无人理睬的蛰居生活让她缺乏最起码的敏感。大部分时间都在熟睡中,她更情愿待在那个永远热闹的梦的世界里。醒着的时候饥饿是唯一的感觉,她平日里依靠屋子后面小块田里无精打采的菜薹过活,几颗苟延残喘的柿子树和橘子树并非仅在秋天才可供食用,那些绿油油的叶子也无法消除早已形销骨立的灵儿的饥肠辘辘。
大家对灵儿的热心肠终止的那天,她足十八岁。清晨,乐善好施的阿旺大婶刺破云霄的尖叫让啜饮着鲜牛奶、尚未完全从睡梦中醒来的全村村民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大激灵。她原本是给灵儿送去香喷喷的玉米粥的。然而遭遇了这么可怕的不幸,她从身体到意志完完全全地垮了。“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她盯着我一动不动。她想杀了我。她就快扑过来了。”阿旺大婶总是给每一个遇到的人重复地讲述,短小而结实的身躯疯狂地扭动着,乱舞的手臂夸张地比画。这种癫狂而歇斯底里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实际上,变疯之后她立刻就成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不到半年就离开了人世。她逝去的那个夜晚里,两个儿子围坐在床边盯着她瘦弱的身子,一言不发地听着她继续叙述这个早已叙述完却又将永远叙述下去的经历。
是灵儿十八岁突然变色的“蓝兽”的眼睛直接导致了阿旺大婶从无恙的状态转瞬间崩溃。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发问,这个看似无辜的女孩她姣好的容颜被掩藏在不合年龄的皱纹之下,她孱弱的身躯实则蕴含着充沛的活力为什么就偏偏和邪恶的蓝色产生了?大家最终得出了一致结论,她就是个恶魔,她的身体内就流着“蓝兽”的血液。
仅仅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全村人联合起来攻占那个被人遗忘的小屋。在阿旺大婶死去之后的几年里,人们都假装灵儿从来没有存在过。如果家里的小孩子好奇地说起“我想和那个大姐姐玩”大人们就会全身寒毛直竖惶然四顾,用紧握的拳头威胁孩子不要瞎说话,仿佛那是一个古老的禁忌。就在她真的快要从所有人的脑海里被遗忘的时候,村里却发生了一系列鸡鸭失踪的事情。接连不断的梅雨让每个角落都变得潮湿,每个阴郁的黎明总有人发现自家的鸡或鸭莫名少了一只,马上这个奇异的在早餐准备好之前传遍整个村子。在议论纷纷之中,人们重又拾起了数年前那个可怖的记忆,那个来历不明的“蓝兽”之女,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蓝色眼睛。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认为灵儿这个几乎不懂农事的人,她被世界抛弃之后为了存活只能依靠极端的手段。最终损失家禽带来的心痛战胜了对怪物的恐惧,驱使着人群气势汹汹地冲向村子角落里的灵儿家。
灵儿从结满蜘蛛网的窗户向外望去。这些人对她早已失去了意义,即使是曾对她最为关怀爱护的小仔一家,现在也仅仅是被蜘蛛网模糊了的身影而已。纵然对人情世事再为迟钝,她也还是感受到这堆不速之客中间燃起的无法抑制的怒火。
实际上村民们或许是害怕大于愤怒的。他们担心这个女法师能随时召唤出杜鹃山深处的蓝兽,但为着那么多失踪的家禽他们又想象着被迫英勇地浴血奋战保护村庄的场景。
灵儿走出木屋,人群的骚动很快平息了下来。她瘦削矮小的身形在嘎吱作响的木门边微微摇摆,目光游离在人群和天空之间,眼里放射着蓝光。村民们双臂抱在胸前站着,脸上的高傲和尴尬交织在一起,扭曲出奇异的表情。他们对她干瘪孱弱的身体视而不见,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专注于那湛蓝的眼睛,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对这片罕见的蓝色抱着怎样的心理。似乎有颗炸弹深埋在空气中,倏忽之间就可以被引爆,只是没人知道导火索在哪里。在这一片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滑稽的静默中,不远处一只公鸡激昂地鸣叫了起来,在凝固的空气中划下一道可有可无的浅痕。
那个喧嚣无比热闹非凡的梦的世界里都有些什么呢?其实,那里唯一有的也只是喧嚣和热闹。灵儿记不清出现在梦里的任何一张脸(也许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也说不出梦里的任何一道佳肴(也许根本就没有食物)但当她醒来,面对的仅有蜗牛大小的卧室里黑乎乎的白墙壁,她又渴望着回到那个虚无的梦里。
她的母亲并不经常重回到这个屋子里来。即使来了,她也只是呆呆地站着低声重复着生前的一些事情,对屋子里的破败肮脏完全不加评论。灵儿就那么胳膊抱着双腿斜躺在床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心血来潮地回来看看的母亲,一言不发地聆听她的碎碎念。母亲生育之前是个大美人,叫做伊索蕾,黑黑的眼珠仿佛深不见底,甜甜的酒窝笑起来醉人无比,在田间工作时势头丝毫不输给男人,婀娜多姿的身材让村上所有年轻小伙子都梦想娶她为妻。当时失去双亲的伊索蕾却坚持戴孝三年,不考虑任何男欢女爱之事,尽管她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然而三年结束之后她却怀了身孕。村里开始有人暗地里骂她没结婚就跟野男人搞上了。不过古道热肠的村民们还是接受了她和她的女儿,并决定不再议论此事。
独自辛苦拉扯女儿的十年让她迅速苍老了,脸上被雕塑家隽刻上了深深的皱纹,脊背开始逐渐佝偻。作为一个鬼魂,伊索蕾依然以临死时的老态呈现在灵儿面前。
灵儿不敢起身上前拥抱母亲,甚至不会大声呼吸,害怕一瞬间那个透明而脆弱的人影就会消失不见,而伊索蕾的灵魂带来的奢侈的温暖则刹那就幻化为凄凉的秋雨。
不知什么时候村长略显肥胖的身躯闪到了人群前面,也许他是用挺起的大肚子从人群里撞出去的。他伸出胖乎乎的手臂示意人们安定下来。其实此刻已经足够平静了,村长的突然出现反而使得人们又开始发牢骚。
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跟她说。
大家又议论开来,有人嘀咕着不该让村长一个人处理这件事,有人义愤填膺地说必须要严厉地惩罚她。可是没人一个人站出来支持其他人的想法,村长的意志似乎是无法违抗的,人群逐渐散去。
小屋前只剩下村长和灵儿了。村长缓缓迈步走进屋子的前厅,灵儿依然倚靠在门边。一时间村长紧张万分,焦急地在心里酝酿着该如何解释这荒唐的一幕。
“他们…觉得你是…你是…是个小偷。你懂这个意思吗?”他皱着眉微微低下头,似乎面对着一个三岁的孩子。
灵儿只是直愣愣地盯着他,双手背在身后。
玫瑰的馨香在空气里逐渐馥郁,微风带来小河边青草重又恢复生机的讯息。
炊烟袅袅的时候伊索蕾呼唤着灵儿回家吃饭。灵儿和村长那时他还不是村长的女儿却已经在村长家里的餐桌旁落座了,她们两个同龄,外表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灵儿显得更加瘦削,而村长的女儿红光满面。村长端上盛满萝卜炖鸡汤的白底青花瓷碗,两个小女孩早已迫不及待,尤其是灵儿。她们俩是亲密的玩伴,初夏她们在河畔感受流水丝滑地抚摸双脚,出神地盯着清澈的河底受惊的鱼儿,金秋她们偷偷潜进村长的果园,无法摘下高高的果子而只能垂涎欲滴。最后兴致的总是伊索蕾,系着围裙,她烦躁地疾步走到村长家外,但不愿进门,像公鸡打鸣一样嘶哑地叫嚷着灵儿的名字。村长把灵儿送出门外,局促地微笑。伊索蕾压根不用正眼瞧他。热腾腾的鸡汤远远比家里一成不变的苦瓜和土豆有吸引力得多,有一个小伙伴在身边的热闹气氛也不是家里的凄清沉默所能。灵儿被伊索蕾狠狠地拽着,三步两回头。
村长对于一言不发的灵儿束手无策,不知是由于处于灵儿诡异的蓝眼注视之下,还是因为潮湿闷热的空气,村长感到后背开始滴汗,衬衫紧紧贴着皮肤让人窒息。
伊索蕾出现在灵儿面前。灵儿不由自主地朝村长背后叫了一声“妈妈”村长吓了一个激灵,急匆匆地转过身去,可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又对着灵儿呵斥道:“你瞎喊什么?”灵儿没有理睬他,目光已经转向了她的妈妈。
伊索蕾没有像往常一样啰嗦那些过往,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这次却满是恼怒。她发黄的手指直指着村长,五官绝望地扭曲,对着村长狂叫,不乏各种污言秽语。她痛诉着这个负心的男人曾如何狠毒地玩弄了她的身体和感情,如何不肯承担犯下的错误。她声嘶力竭地怒吼,门外的香樟簌簌地落下叶子。灵儿感到震耳欲聋,她的眼泪唰唰地流下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伊索蕾的音量越来越来衰弱,可是依然像爪子割裂瓷盘一样尖利无比。村长却听不到这些声泪俱下的斥责,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从脑袋的最深处向外扩散,快要将他的头凭空劈成两半。村长蹒跚着逃离了这个地方,伊索蕾的身影也逐渐消散于空气中。
我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灵儿屋子里的这件耸人听闻的事情的。那时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村长慌忙从灵儿屋里逃窜的当天晚上,由于临睡前喝水太多,我半夜起床,就在我家后面的鸡圈旁。我幸运地察觉到了鸡圈里的一阵骚乱,那绝不可能是不愿睡觉的母鸡们无聊的躁动引起的声响,曾多次半夜起床的我立刻意识到鸡圈里在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一天到晚和伙伴们在野外摸爬滚打的经验让我灵巧地捉到了一个皮毛软绵绵的小动物,它当时自作聪明在一只肥硕的母鸡的翅膀下。
一只狐狸。
村民们最终反悔了其愚蠢的误解,但没有人厚下颜面主动给灵儿道歉。村长只好硬着头皮被迫代表全村人。他把上次经历的莫名的头痛归因于极度的紧张,故而这次事先作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暗自揣测了各种可能的情形。村里的其他人则开始了蓝色的思考,再次陷入矛盾和纠结中无法自拔,但他们没有必要思考出一个明晰的结论了。
灵儿被发现死在屋子里破旧的木床上,穿着不知多少年都没有换过的衣服,浑身散发着腐烂的恶臭。她似乎忘记了合上自己的眼睛。蓝色的眼睛。
清澈见底。
如一汪蓝色湖泊。
小孩健脾吃什么宝宝不消化吃什么好经期延长可以吃点什么
月经量多吃什么可以缓解参皇软膏可以摸嘴吗
女人为什么脸上会长黄褐斑
上一篇:一br留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