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平桥大道上的峥嵘岁月散文外二篇

文章来源:延庆文学网  |  2019-09-15

摘要:一九九七年,香港才回归不久,信阳平桥大雨倾盆,平桥大道上的交通中断。国家粮食储备库大门口沙袋子堆多高,粮仓还是灌水了,有人吆喝得多远都能听见。大道两面的墙体和电线杆上贴的治疗牛皮癣、梅毒、淋病、性病等广告都被暴雨冲洗得干干净净。 (一)

一九九七年,香港才回归不久,信阳平桥大雨倾盆,平桥大道上的交通中断。国家粮食储备库大门口沙袋子堆多高,粮仓还是灌水了,有人吆喝得多远都能听见。大道两面的墙体和电线杆上贴的治疗牛皮癣、梅毒、淋病、性病等广告都被暴雨冲洗得干干净净。

平桥大道西头的涵洞口积水很深,很多人用撒、叉、棍来打鱼。捕鱼的人们瞧着行人摔倒在水里,便会乐哈哈地大笑一通。我怀抱着出水痘的小毛毛急着上信阳市医院,正准备趟水,撒鱼的男人吆喝道:“喂,涵洞的水更深,你是不想要命了?”我犹豫着想翻过铁路桥,望着风驰掣电的火车由铁路桥上一闪而过,不得不返回平桥镇医院。我的命运也随着这场暴雨跌入记事以来生不如死的境地。

父亲得知我遭遇不幸,特意从乡下赶来,站在发型屋门口,瞪着布满血丝的眼晴,厉声道:“当初不叫你跟他结婚,你非得跟他结婚,既然孩子都有了,为啥不把日子过下去?”我低着头,时而觉得自己没脸再见父亲;时而可想把离婚的原因告诉父亲。面对严厉的父亲,我不能哭诉,必须得忍着,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

父亲始终不肯进我发型屋,恶狠狠地嘱咐道:“别剃头了,尽在这地坡丢人现眼,为你兄儿着想,你不做人,他以后还要做人,你叫我们这脸都朝哪儿搁?离开这平桥大道死不了你,滚,滚远些,滚的越远越好。实在舍不得小孩儿,就把小孩儿偷走,永远都不要回来。你只要继续蹲在这平桥大道上,还有吃不尽的苦头等着你。”他说罢,气呼呼地走了。

我欲哭无泪,望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平桥大道上。二姐也来怪道:“你还有脸哭,丢人大家伙的,赶紧找个尿泥荡儿淹死去,咋死不了你……”大姐发现我额头上的白发,眼含泪水安慰道:“这就是你选择的爱情,弄得浑身都是伤。现在离了也好,你还年轻,一切还来得及,从哪儿跌倒再从哪儿爬起来……”

婚姻失败,饱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亲情怨愤,说明亲人还在乎我,丝丝缕缕的牵绊,让我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努力尝试着离开平桥大道,终究没能抵过对大道的想念,身体在漂泊的日子里瘦成骨架,熬不住的时候,我又回到大道上,继续开店。

想起孩时父亲对我说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每天从早晨六七点开店,一直守到深夜十一点半,只要望着平桥大道南边对门的好再来饭店关门了,我就得赶紧关门。

正如父亲预言,不幸接踵儿来。姓熊的老顾客,一大早跑发型屋来,先把柜台上的东西撒地上,搬起凳子把洗干净的满盆毛巾砸翻后,指着我,恶狠狠地噘道:“看你个熊样儿,还以为你是个林黛玉,成天见你病怏怏的,可怜兮兮的,怪会装的,我叫你装,叫你还装。原来你是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你把小孩生下来扔了,跑出来浪啥子?我叫你浪,叫你还浪,好好的男人和孩子你不要……”

我晓得只要想在平桥大道上谋生,不能跟他犟嘴,他是地头中的强头。我只有忍,忍!他走了,我把满屋狼藉收拾一遍,心疼痛得想哭却哭不出来。

事隔多年,我在科教路口两回遇着姓熊的,他把车停在路边上喊道:“黄,上来我捎带一截儿。”我道:“路不远,我走着得劲儿些。”第二回,还是那个时间,还是那个地点,姓熊的又把车停在路边上朝我招呼。我望着他,想起孩时奶奶说过的一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毫不犹豫的上了他的车,一笑泯恩仇。毕竟我们都在平桥大道上,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希望遇见的每个熟人都是面含微笑的。

(二)

夜晚守店,不小心趴桌子上睡着了,两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人来店里,嚷道:“老板,给我们刮个脸。”我从十一点半刮到十二点,两个脸刮完了,其中一个青年给我一百块钱。我接过大钞反复地摸,感觉钱是假的,便道:“你两个刮脸总共三块钱,这一百块钱太大了,我找不开,你们给我零钱好呗?”男的背靠门站,很不耐烦地吼道:“赶快找钱,别啰嗦。”他伸出一条腿来拦着门。

“我上大道对面好在再来饭店把钱换开,让我出去。”我说着,就要朝门外闯。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用两条腿把门堵着,就是不让我出去。我和他们对持着,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惶恐难熬的。

男人道:“你要真是没钱找,刮脸钱别要了。”他快速抢下我手里的假钱,用柜台上放的发胶朝钱上喷洒一遍,又用吹风机轻轻地吹干,又道:“我这钱是真的,就是有点儿软,现在好了!”他们拿着假钱,边走边得意的笑着哼唱起“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

我站在平桥大道上仰望夜空,残月,明星,心想:“还好,老天保佑,有惊无险!”

夜,即便关上店门,也不敢睡觉。有个五十左右的男人一边摇晃铁门,一边喊道:“你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小婊子,别假装正经,开门,快开门……”我一手拿着大火钳,一手拿着小钉锤,蹲在黑暗的旮旯里,透过玻璃门和状的铁门望着路灯下猥琐的他,就是不搭理,只要他不动门锁,我就不动他。

这事间隔十几个小时。正晌午头上,店里来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要理发,他把店里店外都瞅一遍,伸出舌头舔舔长满黑白毛茬子的嘴圈子,红着眼珠子,道:“我想吃你;我要吃你,昨晚黑叫你开门,你咋不给我开门?”

我瞧着他伸过来的大手上有可多毛,吓得哆嗦着直朝门旮旯退,一步步地退,竟然让自己退到了死角儿,才晓得从牛仔裤袋里掏出刮胡子的大刀,双手握着刀柄,把明亮锋利的刀口对着他,吼道:“你再敢上前一步,我非割死你……”不晓得咋搞的,刀头咋真的落他脚背上了。他嗷嗷地叫着,跑平桥大道中间搭个三叉机朝信阳市的方向跑走了。我瞧着他脚上的血洒在地上,吓得跑平桥大道上抱头哭。

从此,天天晚黑都会想起他,害怕他会回来报复我。可能是因为忧虑过度,偏头疼得厉害,还三天两头感冒,实在难受。

我把这事对来剪头发的刘姨说了,她好心劝道:“我这就给你介绍个对象,有男人撑着,就没人敢来欺负你了。”下午,刘姨带来个腕戴红玉手镯,耳戴黄金大耳环,手拿缀满珍珠的小钱包,阔太太样的胖女人,围着我转着瞅一圈,笑道:“嗯,还不错,就是有点儿瘦,屁股大,腰细,这样的身板儿跟我年轻时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刘姨道:“你的意思是满意了?她恁年轻,保准能生儿。”胖女人点点头,笑道:“她要能给我生个孙儿,我家老头子也满意。可怜,我儿媳妇要不是怕计划生育把工作搞掉了,再给我生个孙儿,我们咋也不得叫我儿和她离婚……”

她两的言行让我想起孩时跟父亲一起上肖王牛行买牛的场景,父亲兜里揣的钱连买头老牯子都不够,非得去瞅老母牛,还妄想道:“三儿,咱能买个老母牛回家,说不定万一还能给咱生个小牛娃呢——我在心里嘲笑父亲异想天开……”我沉浸在乡间那个人来人往乱哄哄的牛行里。

刘姨拍拍我肩膀,道:“这妮儿咋不说话?人家给你说话,咋不搭腔啊?”我越听胖女人说话越生气,就是不搭话。胖女人走了,刘姨道:“这个老婆子有钱,相中你当儿媳妇了。只要你能给她生个孙儿,保险有福享,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她家里可有钱,儿又听她的话。把你店门关上,我带你上古井街买套像样的衣裳,明天上平桥政府门口斜对面那个茶馆跟她儿见面喝茶去……”

我想:“一个没主见的男人应该见鬼去,才不去见他。我嫁给头一个男人,想要儿,烧香拜佛,佛祖赐给我一个小毛毛,为了自己活命,不得不把毛毛丢了。红尘太苦,不想再生第二个孩子,害怕佛祖会惩罚我,再也生不出儿来。”便谢绝了刘姨的善心,也谢绝了这门亲事。从此,刘姨不再来我店里剪头发。

偶尔,我和刘姨在平桥大道上见面,她给我一双白眼儿,要么就是把头昂得高高的。她的态度要我明白不能随随便便对人说心事,憋屈极了对陌生人说心里话,也不要与熟悉你的人说心里话,除非他是你的知心好友,理解、懂你的人。

给我讲邓小平要收复香港的那个男顾客来理发时瞅着我,道:“每回见你都是满脸愁容,你有啥想不开心的事?每回见你,听不到你多说一句话,年轻二八的遇事想开些哈。”他理了头发,坐在沙发上,拿出空烟盒撕开来写了一段话:“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伤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空中飞扬\\一半散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不要去看那个伤口\\它有一天会结疤的\\疤痕不褪\\可它不会再痛。”我反复阅读这首三毛的诗歌,越读越喜欢。

久了,我有点巴儿喜欢这个给我写诗歌的男顾客,便称呼他为“好诗人。”我晓得他有妻子,有女同学女同事,还有红颜知己。我只打他头和脸的注意,给他理发刮脸挣钱的同时,还能听他念好听的诗歌,让我在阴冷无情的日子里感受稀有的温馨、温暖、浪漫。

(三)

千禧年之后,平桥大道两边的门店却增添了新鲜内容。在我旁边多了多裁缝店,和楼顶防水的。不远处多了吧,我玩不了,还处在贫穷状态。

我和搞楼顶防水的林老师,裁缝女人,最怕每月过到头。我们望着收税人的来了,像见了债主似的,吓得慌忙躲藏起来,晓得逃不掉,还是想躲着晚点儿交。收工商税的女人也够狠,我们的小店面积只有十多个平方,她由原来的每月的三四十,上涨到五六十。工商税加上换营业执照,就得二三百块钱。收工商税的女人不管我们的日子有多难过,只管扔给我们每家一份税务单子,屁股一扭走人了。

我瞅着上涨的税务单子,再也憋不住了,捂着脸蹲在铁门槛子上抹眼泪。林老师拿着税票单子站在门口,叹气道:“这税越交越多,每月都得好几十块,你说这活打渣子不?得找我同学请客,跟她们搞下关系,这样下去可不得了。你瞧那一群群人,顿顿都下馆子吃饭,不知道人家咋恁有钱?哪儿搞的钱呢?”

裁缝女人一手拿着税票,一手拿着大剪刀,站在平桥大道上指着收工商税女人的背影,恶狠狠地噘道:“你个黑心烂肝死的王八婆,我一天忙到晚忙活,都快累死了,挣的钱还不够你们刮摸的,不是你来刮摸,就是他来刮摸……”她噘着噘着,用手背抹去淌到唇角的泪水。林老师扭过头来望着我和裁缝女人,哈哈大笑。当晚,我和林老师因为一句话闹得很不愉快,他不再上我店里来理发刮脸了,见面彼此也不再说话。

小小的门店,每月都得交工商税,地税,卫生费,等杂税,我的日子过得紧张而又压抑。为了挣钱,不管冬天的夜晚有多冷,我和裁缝女人有生意没生意都会守店到夜里十一二点。

六八饭馆的老板娘笑道:“好得是现在呀!八十年代的夜晚,这街上谁敢开门了?我在平桥老电影院门口卖点儿瓜籽,小偷就盯着不放,我吓的过不得。水利局那后头,有个老头卖点儿炒瓜籽和糖枣儿,每到天黑就吓得赶紧关门。有一天,他关门晚了,小偷把他活活掐死,把壹分,贰分的钱都搜摸得干净净的。”

“人家都说小偷是车队的一个年轻人,派出所能把这事不了了之。那是个朝里有人就有法律,朝里没人就该倒霉的年代。要是搁现在,小偷就是跑国外,钻进老鼠洞,警察也能扯着他的尾巴把他揪出来……”听着他的话,想着八十年代中期,我还在农村,晓得小偷流氓很猖狂,没这信阳城里也一样。

雾霭沉沉的冬夜,我坐在发型屋里的沙发上抱着一本读了无数遍的《读者》翻来翻去,突然传来裁缝女人的尖叫声,我慌忙跑出来,瞧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在裁缝店门口呼哧着,敞开裤裆大前门,露出生殖器。我转回家拿笤帚来,指着那男人厉声道:“滚,收起你那个东西,赶紧滚蛋。”那男的没反应,好像没瞧着我,只管朝裁缝女人靠近。

我嚷道:“剪刀,快拿大剪刀哇!”裁缝女人慌着拿出大剪刀来朝男人蹦着,噘道:“日你妈B,我用大剪刀把你 头子剪成截儿,来喂鸭子,叫你还怪……”男人这才慌张着收起他那个东西,跑平桥大道上,他望着我们,慢慢地走来走出。我怀疑他患有精神病,劝裁缝女人别噘了,咱们把店门锁上就好了。

裁缝女人遭遇这场惊吓之后,只要她男人跑车不在家,就会早早地把铁门锁上。这一拉溜好几家,只剩下我和招待所开着店门。我有时能等来一个头,有时等不到。裁缝女人常在早起对我笑道:“你真是胆大包天,昨晚黑我关门了,你不关门,我睡了,你还不关门。”我只笑不答,其实,我也可害怕,害怕的时候就站门口望望好再来饭店、再趴裁缝铁门上瞅瞅,只要他们店里的灯还亮着,能听着她忙活的动静就好。要是裁缝店和好再来饭店的灯都灭了,我会赶紧把铁门锁上。

有天夜晚,我准备关门,伸手想把放在门外的笤帚拿回来,笤帚倒了,只好出门捡起笤帚,瞧着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偷偷地瞄瞄他们是在搞裁缝店的门锁,便大声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人家那是裁缝店,不是公共厕所。”那男人慌忙把钳子朝袖子里塞着,结巴道:“我,我们喝醉了,喝醉了,找厕所哈。”同时,他手里的大老虎钳子掉在水泥地上,在静夜里响得惊心。我晓得是碰着小偷了,却不敢说出来,赶紧把铁门锁上。

共 14715 字 4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峥嵘】平桥大道上的峥嵘岁月(散文外二篇)这篇用内心涌动的真情续写的散文,给予读者心灵深处的触动和打动,读完文章,我们不免为之动容动情动心,故事深刻描写了平桥大道上发生在作者身边的画面,而这种画面被深深融入这深沉的文字之中,这里面有笑声、有泪水、有痛、有伤,更是舍不得,故事仿佛还在昨天,传奇走了,但心没走,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难忘的缅怀,怀念那里的人,怀念那里发生的一幕一幕,文章更加凸显了一个单身女人身处平桥大道这个市井小江湖的坎坷经历和心路历程,我们依然看到了这个小狭缝中,努力挣扎生活的人们,还有社会林林种种的现象,文章极力的描绘出了这一点,语言形象生动,人物刻画有力,故事曲折跌宕,更重要的是作者融入的感情描写,是繁华背后的悄然离开,是社会乱象之后的漠然习惯,是噪杂市井里的自我救赎,更是直到最后对生活的热爱,对这块地方的恋恋不舍,生活就是这样,也本该这样,作者极尽能力的抒情功底和丰厚的文字功底,将文章丰韵美满,一篇成功的散文,欣赏拜读,极力推荐此文以飨读者!【峥嵘社团:於星月】

1楼文友: 08:27:02 老师早上好 感谢赏读辛苦了 请喝咖啡 巴西产地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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