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身边的故事短篇小说
文章来源:延庆文学网 | 2019-11-13
1
莫奈是新来的同事,刚搬来一个星期。我们住的房子两室一厅,我和他各住一间,客厅共用。当然,由于我先住进来,所以我的那间稍大点,还有唯一的一个阳台,可在那欣赏楼下马路的景物,还可供晾晒衣物之用。我们不在一个部门,莫奈一回来,打过招呼后,他会躲进房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要不是莫奈晾晒衣物,非得经过我的房间,我想我们打照面的机会也不会多的。他的门缝偶有古典音乐飘出来,我推测他可能是个古典音乐的爱好者。莫奈通常见了我,会点头一笑,就忙着将衣服往铁丝上挂,然后端了脸盆回房。
公司搞联欢会,对新到的员工做了些简单的介绍,我对莫奈有了丁点的了解。他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应届毕业生,分在公司的电脑部。莫奈被工会主席点名,要他上台表演一个节目。他的脸登时红得像关公,态度固执、但动作扭捏地推辞着。时间一长,大家就显得有点不耐烦了,一起鼓掌喊,快!快!快!来一个!场面有点尴尬,搞得晚会差点冷场,幸好主持人打圆场说,那就下次吧。晚会场面才得以又重新升温。之后,我看见工会主席在轻轻摇头,莫奈偷偷在抹额头的汗。不过,这些尴尬的场面,很快就随着晚会的结束而过去,在日后也只是偶尔被人提起,生活重新归于重复。莫奈每天的生活,照例还是上班下班,按部就班的过着。
有一天,他回来已经很晚了,晒完衣服后,停住脚步,问我有没有辣椒酱。我愣了愣,说在厨房。他说那我来点。我说随便吧。我看见他往客厅桌子上冒热气的杯面,搁了一大羹的辣椒酱进去。我问他,加班吗?他说赶点活。我想了想,问他在深圳有同学吗?莫奈说有几个,但不熟悉,所以很少跑动。我说自己刚来那阵子,倒是经常跑动的。寂寞啊!我叹息了一声。是吗?看莫奈的表情好像有点不解似的。我们的谈话时间虽然短暂,但是个好的开端。我想俩人的关系,虽然不是大学时那种意义上的同房,但毕竟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有个人说说话,也是件好事。以后,莫奈再经过我的房间时,会停留多点时间,比如他会问我,手头看的是什么书,或者向我借夹衣服的夹子。
2
那天我听见他的传呼机响起,然后是他下楼去回急匆匆的拖鞋声。他回来后,喘定气,踱进我的房间,说想和我商量点事。当时我正为下星期的业务考试做准备,将头快要埋在那该死的资料堆里。我抬起头来望着他。
莫奈问我是否考虑过在房间装台。那时因为工作需要,单位已经给他配了传呼机,我经常听见他跑下楼去回的脚步声。我也同样讨厌要跑上跑下去回。有几次我回来就累趴下了,睡意正浓时,却被搁床头的传呼机吵醒,等我睡眼惺忪跑下楼去找了,对方不好意思地告诉我,说她呼错了,搞得我十分的没趣。回来我一看表,是凌晨的 点。他的建议是让我有点心动,但又有点犹豫,主要是考虑到房子不是自己的,以后离开单位或者日后搬迁的话,这就不好处置。莫奈说我们AA制吧,现在是信息社会,信息比什么都重要。我想了想,说好吧。
刚开始,还是蛮有趣的,我们的响起铃时,有时莫奈喊,李畏,!有时是我在喊,你的,莫奈!这的确给了我们不少的方便,但时间一久,问题就出现了。比如今天这样,我和莫奈的传呼机一前一后响起,我们差不多同时跨出房间门。我们推辞一番后,莫奈先回。我就进房间等着。莫奈的打了很长的时间,看来是遇到了无法三言二语说完的事。我在房间百无聊赖,就看了十天前的旧报纸,那是我用来包食物留下的,上面有一组有关的文章,我想要是有部就好了。后来我索性将电视打开来看,声音开得有点大。莫奈打完叫我时,我们彼此都有点尴尬。
当然,大部分时间,莫奈还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刚搬来时,他还没有买电视,有好看的片子,他才会过来凑凑热闹,但也只是坐着静静地看完,然后回房。我想学工科的大概比较爱独处吧,当然我自己也差不多。我对自己的生活状况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遗憾,打着手上的这一份工,饿不着,也撑不着。不过值得安慰的,是还可以在业余时间,弄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写点东西。虽然我不是学中文出身的,但天性敏感,所以写了些年月,也有点成绩。圈子里的一些朋友,偶尔也会来我的屋子坐坐,这时就会显得热闹些。
莫奈通常将房门紧闭,只是在上洗手间时才出来,路过我的门口时瞥上一眼。我向朋友们介绍说那是我的新同房。有时莫奈和朋友们都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有次他们走后,莫奈从房间出来,晾好衣服后,突然问我,刚来时和朋友玩些什么。至于玩什么,我一时也答不上,我说好象就是聊天多吧。莫奈若有所思地哦了声。
我对他问这样的问题觉得奇怪。这一段,我出去图书馆翻资料的时间多点,回来较晚,对莫奈的动静不了解。过了几天,莫奈买回了电视和VCD影碟机。现在的物资条件的确是好,我刚来的时候,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攒钱,才能买下这部21寸的彩色电视机。现在好了,才几个月时间,莫奈就赶过了我。他的房门依旧紧闭。没事时,我懒散地躺在床上,看着那些肥皂剧,一部接一部地演。有时,莫奈房间传出来的声音,就和我房间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就好象两个人同声同气地说着一件事;有时,又好象有两个声音在各说各话,在争论着什么。造成这样的效果,我想是我和他看的节目,可能有时相同,有时不同吧。
有天我半夜醒来上洗手间,我听到一阵的呻吟声,飘出莫奈的房间,断断续续的,吓了我一跳,搞得我不敢弄出声音来,没拉马桶冲水就溜回床上。第二天刷牙的时候,我看见镜子里自己的眼睛红红的。
那种该死的声音夜夜不时响起,在夜深人静时尤为扰人。我除了不时将那张单人床弄得叽嘎作响外,还不时偷偷将无声的电视机打开,但我搜遍了所有的电视节目,也没一个内容与隔壁飘来的声音相符的。我怀疑自己的听觉是否出了毛病,夜晚有人进来也听不见。这让我遭到失眠的频频袭击,苦不堪受,总觉得郁闷难受,好象有什么在心里烧着,让我感到将有什么事要发生。
临近元旦的一天,袁莉低着头干活时,问我有什么好看的书,她说假期不打算出去。袁莉凑过来时,有股好闻的香水味,让我恍惚又置身昨日的大学氛围。她也是刚分来的应届大学生,科里让我带带她,她也就叫我师傅。
以前公司里只有几个大学生,这一二年为了适应新经济时代的需要,公司进了不少的大学生,我说话也就变得少了些顾忌,毕竟是类似的环境出来的,比较好沟通。这段时间我突然有种想法,袁莉是个不错的姑娘,性格沉静,有时说话脸红,是模样看起来很舒服的那类,不像今天的那些所谓新人类。我问她想看什么。她也有点为难,仍旧低着头说她也不知道。我笑着问,哪一类吧?袁莉说那还是小说吧。我说到我宿舍来拿吧。
袁莉过来时有点晚了,我正好去邮筒投了一封信回来,在楼下遇上她。然后一起上楼。我们刚进门,就听到那种充满诱惑的声音响起来,搞得我和袁莉的脸都红了起来,都有些尴尬。我们不敢惊动莫奈,进了我的房间,我轻手轻脚将房门关紧,但袁莉就显得很不自然起来。说实在的,一时半刻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袁莉挑了一本《1999年度小说选》,然后坐下来翻了翻。过了一会,她问我平常是否也写点东西。我很惊讶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在单位里,我尽量不和同事谈论文学,在这方面我是有过教训的。我刚来那阵子,曾经大张旗鼓地搞过文学社团,在市里也多少有点知名度,但招致某些人士的妒忌,说我不务正业,结果这么些年下来,也还是个小办事员。我想大约是谁告诉过她吧。
袁莉说想看看我写的东西。开始我有点为难,但另一种感情在刹那占了上风。我翻出了一些旧作,我想诗歌可能比较容易引起她的共鸣。想不到她的鉴赏水平挺高的,她说其中的一句“使游子的病体更轻”,去掉那个“使”字会显得更简洁有力。我笑着说袁莉你可以做我的老师了。袁莉只是笑着说随便说说的,当不得真。后来接触多了,才了解到袁莉在学校时就是文学社的骨干了。
我原以为袁莉不会再来我那,但一个元旦过后,她又再向我借书。来的次数多了,也会和莫奈打照面,莫奈态度不冷不热,通常说你们聊吧,就将自己关起来。袁莉有时借了书就走;有时坐那椅子低头翻书;有时会用探询的语气说,莫奈那好象挺多朋友来的。我说自己也不清楚。看着袁莉疑惑的眼神,我解释说他老将自己关起来的。袁莉哦了声。我也不知道她听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天气有点冷,和一个女人相对而坐,会有种温馨的感觉。袁莉并没有对我有过什么暗示,我也并没有说过超出师徒关系的话,但我慢慢就有了一种在恋爱的感觉。当然,夜晚那种声音,也会使我浮想联翩,似有了努力的方向。
4
近来莫奈常出去。昨晚也是。当时夜已经深透了,打个比方说,夜的皮肉被刀子切开了,明天的骨头快要露出来了。他没说要去干什么,到哪儿去,匆匆穿了鞋子,衣服也是边开门边穿的。第二天我打着哈欠上洗手间时,他正在盥洗室刷牙。我多嘴问他什么时候回的,莫奈支吾着说他没看表,然后匆匆上班去了。
由于我正在休假期间,所以人显得有点懒洋洋的。我的头有点晕,大概是昨晚喝多了。
回想起昨晚的事,真是有些刺激。我想和袁莉老坐在屋子里,隔壁有人,我放不开,说话也就会有所顾忌,所以我建议去公园散步。没想到她也不推辞。
我本来想带她去公园的那家茶馆坐的,但一想到那里可能有认识的人,也就作罢了。袁莉说她在夜晚还没有来过这散步。我说其实这里治安情况还可以的。我自己就经常来。袁莉笑着问,是在打腹稿吧?我说算是找人说话吧。
我们沿湖边的小路边说边走。在转弯的时候,我有意识伸手轻轻扳扳她的肩膀,袁莉也没有抗拒的意思,这让我的胆子大了起来。后来我们在一处石椅坐了下来说话。湖里还有人划夜船,风中送来轻轻的划桨声和谈笑声。风势稍大点的时候,我就大着胆子去握袁莉的手,那手一下子像受惊似弹了起来。我有点不知所措。
沉默了一会,我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剥了颗给她。袁莉含着糖不说话。就着稀疏的灯光,我将包糖纸折了只船,塞到她的手心。我听到袁莉笑了。等我们起身走时,我再次伸手去握她的手时,那手弹缩了一下,就被俘了。
在送袁莉回去的路上,我没敢说什么话,因为我找不到适合的话。不过我的心情好极了,回来后我睡不着,瞄上了墙角那搁了半年的啤酒,我还打开了电视。后来我到客厅倒开水的时候,正撞见莫奈匆匆出去。
等我从盥洗室从来后,我看见莫奈的房门开着。我积攒了很长时间的好奇心突然被激活了。进去后,我看见影碟机上,搁了一个 的封套,画面的确诱人。这让我的心咚咚跳,禁不住打开了电源开关。一摁遥控器,一阵呻吟声吓了我一跳。画面上是半个女人的身体,是两条绞在一起的腿,在一伸一缩地互相摩擦着。那是两条修长、漂亮的长腿。如此的画面和声音,让我血脉喷张,我头上的眩晕和下体的一股快感同时来临。之后我脸红红烧烧地出来。在整理了一会思绪后,我又重新回去,检查了一遍,确保物件保持原样,才退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发呆。
5
我休假从老家回来后,就听见人们在议论某人。听久了,才知道说的是莫奈。电脑部的陆小桃,还走进我的办公室,向我探听莫奈的为人。我对此感到奇怪,便开玩笑说,怎么就不见你关心关心我呀。陆小桃说,李畏,你找死呀?我惊讶地问,怎么啦?陆小桃说,李畏,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我说我吃饱了撑的?她大呼小叫地说,原来你也被蒙在鼓里,看着她带点惊讶的口气,我给她弄糊涂了,说你到底在说什么呀?陆小桃只是问,到底怎么样?我说,还不是每天和大家一样,睡觉、吃饭、上下班。陆小桃对我的回答很不满,翘着嘴巴走了。
我听其他人说过,陆小桃对莫奈有点意思,可是莫奈对她没意思。从陆小桃此番的试探来看,可能是真有其事了。袁莉发送资料回来后,我就刚才的事向她发牢骚,说他们是不是有毛病。袁莉便告诉我最近发生的事。
原来莫奈出了点麻烦,据说是他看上了一个比他年纪大的女人,还整天纠缠人家,晚上还跟踪那个女人回家,每天给她送玫瑰花什么的,搞得人家烦不胜烦,甚至还报警了。结果莫奈给派出所请去教育了一番,或者说是警告了一番。但莫奈坚持说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表达对她的好感和爱慕而已。由于派出所告知了公司,莫奈被领导叫去训斥了一番。原本来是一起比较有趣的马路求爱故事,倒被弄成了一桩不大不小的诽闻事件,一时间沸沸扬扬的。
我真没想到才离开一段时间,就发生了这么件的事情。我不知道最近莫奈频繁外出,是否就是在实施他的求爱行动。袁莉在向我简述莫奈的故事时,我发觉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的。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玩笑问她,是否羡慕那个女人。袁莉做出想发作的样子,很快地用手打了我一下,然后转身去处理手头的事了。
共 78 4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颇有韵味的都市故事,都市男女,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生活,彼此不干预,然而彼此却有联系。文中,以我为主线在深圳打拼,两人合租住一房,彼此在一个公司,但却又彼此不是那么深交,住在一起,各自为阵,互不往来,要不是一个房间有凉台,晒衣物要经过,否则不会有联系。后来,各买一个电视机,AA制共买一个机。生活方式不一样,各自为阵。那位常常晚上看黄色影碟,一阵女人的呻吟声常常从他的房间传出来,搞得很狼狈。情感上两人各有各的追求,那个朋友却喜欢一个大他的女人,去给她送花却被人家打110,结果闹得满城风雨。作者娓娓道来,都市男女真实的缩影,富有生活味儿。个中滋味,读者自去品嚼。。【:山地7 】 【江山部·精品推荐 】
1楼文友: 16:17:02 富有韵味的都市男女生活画面,谢谢作者赐稿流年,秋安!
祝你写作快乐!
2楼文友: 07:15: 2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 逝水流年 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楼文友: 10:15:47 我 就像一部摄像机,每天都在录制着身边动态。身边的故事看似平铺直叙,实则娓娓道来,很吸引人,特别欣赏袁莉来家借书那段描写,把我的内心活动与行动刻画得真实具体。身边的故事里有我有他还有她!祝写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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