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韵谁为爱买单小说
文章来源:延庆文学网 | 2019-09-09
我简直不敢相信她会得这种病,可这又是事实。于是我急忙跑到柳树湾去看她,结果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她双眼麻木地凝视一处,久久坐在一把破旧的木椅上发呆。看见我还痴痴一笑,一句话不说;我的心立刻被什么抓了一把。老李说:“就这样,有时到天黑才进屋。”说实话我被惊呆了,怎么好端端一个人被折磨成行尸走肉了呢?
说来刘莉有一副让人倾心的外表,性格也直率。打小我们是同乡,按当时的话说,我们还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如今她遭到如此厄运,大家心中都很难过。
想到她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大家都替她非常惋惜,想当年她是一个多么漂亮活泼的女孩啊!记得她刚刚走入社会那是在一九七一年的夏天,是个很晴朗的早晨,大家都刚刚上班,正准备去上课,校长就领来一位身材袅娜举止矜持的小姑娘。校长郑重地向大家宣布:“革命的同志们,她叫刘莉,今年十八岁。”说到这儿,因为女孩都忌讳年龄的缘故,再加上初来乍到,刘莉的脸颊立刻绯红。“根据革命的需要,从今天起她就是我们柳树湾小学一名代课老师了,希望革命的同志们对新生力量给于大力支持。”校长高声宣布完,大家热烈鼓掌。从此刘莉就是我们的同事了。但是对我来说就不用介绍她的名姓了,因为打小我们是一个村的。久居农村的人都知道,大家在一个村子里住久了,多少都会沾亲带故,所以要从刘莉三姨的老嫂子那头论,她还要管我叫声四舅。真的,这不是什么占便宜,农村就这样。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都在一个“战壕”里,那大家只好同志相称了。不过这样也好,大家更随便些。另外农村本身就有各论各叫的习俗。
刘莉初来乍到,一切工作都要从头开始,很多时候她不知从何处下手。按理说有谁看笑话也没有我看笑话的份,于是我责无旁贷地对她实行传帮带。
柳树湾小学,看似不起眼,但是在十里八村还是数得着的中心小学校,附近各村的孩子都跑到这里来念书,教师队伍也略微庞大些,一个班的建制,共计十二名。队伍成分是五男七女,结婚的八名,就是说仍有四名未婚,可是这四名当中有两名女老师已经有了主,只等今年一上秋就当正式新娘了,所以从实际意义上来说的未婚,只有李宝林和新来的刘莉。李宝林,现年三十正,中等个,偏瘦,头有点大,还长了一副不难看的鹰钩鼻子,少言寡语,老高中毕业,所以他一直教小学高年级。
突然间,柳树湾小学来了一位漂亮的女孩当老师,这正如给一谭平静的湖水里投了一小石,于是,湖水就荡起一层波澜,似乎每个人都表现点个性的张扬,好象在新来的刘莉面前尽早地表现我是谁。
说句实话,刘莉的到来可给一个人带来了不小的变化,这个人就是老单身李宝林。李宝林似乎在一夜之间猛醒,正如饥饿中获得了馒头,黑暗中有了手电筒一样。几天功夫他换了个人儿似的。首先,在着装上,一改过去都起了毛边的灰色咔叽布中山装,然而在一夜之间,竟然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一套深蓝色涤卡中山装,(那是当时最好衣料)也许是由于紧锣密鼓赶制,难免有些不合身,看上去也不知是哪块不合适。总之给人的感觉别别扭扭的,由于脖领过紧,转头看人,甚至连身体一块转动才行,正如一具能活动的僵尸,看上去让人忍不住的笑。要知道在那个年代里,穿旧穿破似乎证明一个人的朴素,甚至严格说,还渗透一个人的革命情操。如此无缘无故的装扮自己,在那个年头要受到别人的心理歧视,甚至嘴上不说心里说,这家伙真得瑟。不是扣帽子,如果一个人要经常打扮自己,那一定要和资本主义联系一起了;有一天我冲着李宝林故意调侃:“哎,李老师,干啥去这…”下话没好说这通打扮。他来的也痛快,“啥不干。”大家也知道我的意思,所以弄得哄堂大笑。
应该说刘莉的到来,确实给李宝林带来了生命的活力,和大家也有了相遇笑脸。特别是对新来的刘莉那是无比的热情。其实大家也同情老李,老大不小了,该沾荤了。可是愿望归愿望,是否能够变成现实?那还要靠艰苦努力才行。
柳树湾小学,一共有三栋长长的半土半砖的校舍,前面两栋作教室,后面一栋作学生宿舍,食堂,仓库,敲钟老头宿舍,校长、老师办公室。学校操场挺大,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那年头打不起水泥地面,由于老师和学生们常年足踏,操场也基本平整。
距离那残垣断壁的围墙五六米处,分东西两侧还有两排高高的穿天杨,偶尔站在树下,听那树叶沙沙响声,似乎感到大自然在与你交流一样;靠大门两侧,有两处小花坛,春天一到,由敲钟老头埋上花种,七八月份各种鲜花盛开,这时大家的心情格外舒畅。课间围过去不免议论一番,哪花儿好看,哪花儿最香。其实我最喜欢那五棵丁香,她不但春来早熟,而且还四溢芬芳。
李宝林变了,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一改过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教好书的习惯,现在,一回到办公室,只要有刘莉在,他的眼睛就立马走神儿,直勾勾地盯着刘莉的一举一动,生怕漏掉每个细节。刘莉站起来去镜子面前看看自己的优容和服装打扮什么的,老李扭转半个身子看,刘莉倒杯水,他的眼睛跟踪倒杯水,旁若无人,专心致志。
女老师们,暗中你捅捅我,我拍拍你,小声说,快看快看,啊,可不是?但是,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了,把新奇变成固有了。
老李还有一改,那就是一改过去不甚勤快的习惯,一是上班比谁来的都早,二是地面和办公桌他主动打扫,特别是要把刘莉的办公桌擦的干干净净,书本整理的整整齐齐,甚至有时还要献上一把殷勤,三天五头还要从家里捎来那年头很少见的水果之类的东西,旁若无人地塞进刘莉办公桌的抽屉里。
有一天,老李从家里拿来一大包咸鱼坯子给刘莉,现在看来那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可是当年那可是上呈之品。刘莉面色绯红,百般拒收这贵重之礼,可是刘莉还是拗不过老李的执着。在回家的路上刘莉问我:“咋办那这?”我说:“照收不误。”
刘莉的家庭在我们十里八村是很有名气的,名气在哪儿?一个字,穷,穷的原因就是家庭人口多,刘莉共有六个姐姐先后呱呱坠地,她是第七个,俗称七仙女之家。但是在没生刘莉之前,还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插曲;刘福力,就是刘莉的爸。他扬言说这第七个不生出个带把的,我就他妈的跳河。这大话一出,大家只好拭目以待了,看他是跳河还是生儿子。还别说,这宝还让他压正了,老婆也许怕他跳河,还真给他生出个带把的。一高兴,刘福力把过年的猪提前杀了,举村同庆,一顿折腾;可是不足半年,这短命的儿子夭折了,这下刘福力的火可上大了,真险些去跳河,幸亏老支书日夜劝说,这才免遭一跳。可是从此“刘老七”这个别致的绰号却一炮打响。
刘老七生儿子心切,过了年又让刘莉她妈怀上了,可不巧的是,又生出个女孩就是刘莉,更不幸的是,刘莉她妈产后大流血,老娘婆蒙了,用鞋底一个劲儿地敲打刘莉她妈的脚心,结果终因敲打无效而去世了。刘老七真是火上浇油,从此一蹶不振,险些他也命葬黄泉。这件事在我们附近村屯沸沸扬扬了好长时间才算平息下来。
那年头大家生活都不富裕,刘莉家人口多生活就更加困难,可以说穷得屁股后面挂铜锣,叮当乱响。 等刘莉长大后,六个姐姐先后嫁了人,这才喇叭匠栽跟头,大缓一口元气。
刘莉是奶奶一手带大的,从小没了娘,于是,全家人都宠她,由此便养成唯我独尊的性格,俗话说有点拧。加上姐妹七个,顶数她长得好,从而,她是个既任性又骄傲的女孩,但是,她最大特点,为人实成,实的甚至有些傻。
有一天,校长找她谈话,可能是有的话说重了点,刘莉回来趴在办公桌上呜呜流眼泪, 眼泪像小清泉似的,流哇流,关键时刻看出有一个人,要比刘莉本人还伤心,这人就是李宝林。只见他默默地将刘莉扒拉一地的书本捡起来,无声的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甚至从自己的裤兜里还掏出一个不甚透明的手绢, 递给刘莉,没想到让刘莉一下扔在地上。
李宝林课教的好,这是大家公认的。打那天起李宝林认可晚回家,帮助刘莉备课、写教案,教她教学方法等。要知道,十二个教师里,数李宝林家离学校最远,李宝林家住在黄岗屯,距离学校足足有二十华里,每天要帮助刘莉备完课,回到家里已经是天黑了。
一晃到了一九七三年春天,俗话说,春脖子长。黑龙江总受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所以春天的脚步就显得格外迟缓,但是,学校里特别是女老师,有的一心想美丽动(冻)人,就勇敢地穿上了春装,其中刘莉就是一个。可是万万没想到,办公室里早因节约能源而被断了火种。教室里还好,好歹人多气旺,下课后在办公室里就难熬了,眼看刘莉又跺脚又哈手,手指冻的如小胡萝卜似的。突然,李宝林出现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一簸箕玉米核,放进炉里一把火,春天到来了,眼见刘莉安稳了,李宝林这才夹上教案上课去了。
刘莉有个偏好,吃咸鸭蛋从不吃蛋清,只吃黄。这个信息让李宝林所获取,他立刻将家里所有咸鸭蛋煮熟剥去蛋清,剩下所有蛋黄统统给刘莉笑纳,刘莉嫌多,在回家的路上还分给我一半,由此害的我还说了老李一大堆好话。
暑假开学不久,秋天就来了,树叶儿哗啦啦落了一地,风一吹,飘来舞去,让人好不凄凉。紧接着,又下了一场小雪,于是,和冬季接轨的日子就为期不远了。
这学期学生数量突然猛增,又由于革命的需要,上级派来两位老师,一男一女,女的叫黄亚芬,外乡人,因为刚刚嫁到柳树湾,所以人也一块调过来了。另一位男的叫张阿毛,俗称阿毛,中等个,平头,戴一副中度近视镜。二十八岁,人精干,嘴阔齿白,知识渊博,特别是他的嗓音,标准的男低音,听他说话就以为是哪个电影配音似的,给人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阿毛是上海知青,下乡几年了,也许因为受到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缘故,那种“上傲”精神,一扫而光,加上他有自来熟的技能,于是,在很短时间内就和大家打的火热。
阿毛有一爱好,爱写诗,时不时地写完还给大家朗诵,加上他特有的男低音帮忙,真可谓抑扬顿挫感人至深。
说起诗,原来学校也有两位爱写,一位叫龙飞,(女,笔名。)一位就是刘莉,龙飞年龄偏大,不和他们合群,而刘莉不然,她如饥似渴地向阿毛请教,有事没事两人就在一起切磋,什么平呵仄呀韵那的。
这件事,看似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你要知道,这个时期正是老单身李宝林对刘莉穷追不舍的关键时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怎么办?李宝林从哪方面均不占优势,所以,眼看一场爱和情的竞争即将在柳树湾小学默默地展开。
一九七四年春天,我家里发生点变化,老婆她舅是公社革委会主任,将媛媛(我妻子)调到公社当会计,按理说这是件好事,可是,给我生活立刻带来诸多不便,就说夫妻同床共枕吧,那只好等她星期六回来才可每周一歌,要说这算不了什么,最要命的是,不足两岁的儿子,白天由奶奶全天候的照料,可是一到夜里他又拉又尿还无原由的哭闹,特别是声声泪下地喊着要妈妈,就甭说我过去连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现在可好变成了里里外外一把手。媛媛说你不要埋怨,为了我们将来从长计议,也为了你尽早摆脱家有二斗粮不当小孩王之苦,所以困难是暂时的,我们一定要熬过这一难关,还说馒头会有的。
阿毛的到来,确实给刘莉带来了欢乐和希望,很显然他们的关系在有目共睹地迅猛发展,他们平时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有无穷的潜台词,更不用说一起去散步,一起去小河边。
原则上青年人的恋爱生活是天经地义的好事,可是在柳树湾,特别是对老单身李宝林来说,阿毛的出现,是一个致命的挑战。他刚刚培养出的一棵爱情幼苗,却被阿毛轻而易举的挖走了;大家一再担心老李的美梦可能要泡汤。但是人家李宝林是谁呀,他给你来个熊瞎子吃大枣,不在乎(核)。 甚至更加一往情深地对待刘莉,并且更加体贴入微的关怀她。
秋天,李小莉老师刚刚生了一个胖儿子不足两个月,带着满脸的喜庆来上班,头上围个崭新的紫红色花格绒线头巾,新鲜无比,似乎像现在戴上一只新款首饰那样耀眼。刚一进门,就被刘莉所发现,她赞不绝口说这头巾无论从颜色还是质地都是上呈之品,还拿到手里反复看,进而忍无可忍地裹到自己的头上,边照镜子问:“在哪买的,啊?”
事情就是这样,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星期一一上班,一条和李小莉一模一样的围巾就摆在了刘莉的办公桌上。“你去县城了!大雨天?”刘莉惊讶的问老李,李宝林只是笑笑然后就去上课去了。
大家一定不知道刚才刘莉所惊讶的缘故,那必须在这里说明。柳树湾距离公社有四十华里,而公社距离县城足足有六十华里还要多。当年的路况不用说,那是“水泥带杨灰”,星期天又足足下了一天的雨,那年头又没有公共汽车,可想而知老李是如何完成这项光荣而艰巨任务的;不过我心里确暗暗说,当年红军多有他这样的该有多好!过草地没问题。
共 7667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爱情是总也说不清楚的情感,可它旷世持久,纵横与人们的心中,成为永恒的话题。为爱痴痴地等待,为爱耗尽红颜,刑若枯槁,只为那千古一爱。作者用第一音称我的所亲历的故事,展开高出现实生活的艺术加工。突出塑造了文中主人公,刘莉、李宝林这一形象。资历颇深,三十未婚娶的农村教师李宝林爱上了热情漂亮的刘莉,并爱在心里,爱在实际行动中,从点滴小事到对爱刘莉的痴狂;爱到了天荒地老,爱到有人爱刘莉了他还在爱着。作者的布局合理,人物的矛盾纠葛更合乎现实。李宝林深爱着刘莉,可就是博不得刘莉的芳心,当张阿毛的出现立刻吸引刘莉。俩人从兴趣爱好入手,切磋写作,交流韵律,爱的一塌糊涂。最总在张阿毛考上大学回上海的时候举行了订婚宴。而此,大家都一致认为李宝林没戏了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老李认为张阿毛走了,他的机会又回来了。世界上的爱情就这样阴差阳错,一颗痴心爱着张阿毛的刘莉,对上海魂系梦牵,一年去两次,仍然人信杳无,从满头青丝等到满头白发。而一次出差,意外的发现了老迈的张阿毛,当回忆起柳树湾时,阿毛讲诉了他的遭遇。这是本文最出彩的设计之处,刘莉在跟阿毛回上海不久,就捧着阿毛的骨灰回到了柳树湾。刘莉最终相思成疾,目光呆滞,成了一副躯壳。而老李还一如既往的照顾她。小说故事情节曲折跌宕,引人入胜,人物刻画贴切,引发思考。堪称精品之作!推荐共赏!感谢赐稿雅韵!【:青竹傲雪】 【江山部·精品推荐1 】
1楼文友:201 - 18:16:06 小说很有现实意义,一支妙笔塑造了生活中为爱痴痴等待的典型。语言诙谐,自然 、真实。问好!创作愉快! 携文字走天涯, 情实感,抒感人情怀。
2楼文友:201 - 21:48:05 拜读朋友小说,真实、自然的刻画,是人物性格鲜明,语言准确流畅。学习!期待更多佳作!问好! 留住已经逝去的峥嵘岁月,记住曾经绽放的万种风情。快乐休闲,感受友情,养心颐气,笑谈人生。
楼文友:201 - 22:09:15 谢谢朋友们。你们的鼓励就是我的动力。
4楼文友:201 - 15: 6:05 梁启超认为小说有支配人道的四大力量:熏、浸、刺、提。即感染力与熏陶力、同化与移情之力、刺激与唤醒之力、生化外发之力。所以说小说既可爱又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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