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小说渔阳鼓震破霓曲长安乱君臣惊梦

文章来源:延庆文学网  |  2020-08-13

渔阳郡乃古九州之一。幽州乃自古名城,历代要塞,名胜之处繁多,风光壮丽。隋唐之时,更是北方军事重镇、交通中心和商业都会。自隋大业年间,开凿永济渠,引沁水南通黄河,“舳舻相次千余里”,造就一方繁华胜境:楼阁连绵,鳞次栉比;雕檐映日,画栋飞云;营帐密集,街衢纵横;胡汉相杂,车水马龙。

天宝末,安禄山身兼范阳、平卢(治柳城郡,今辽宁朝阳)、河东(治太原府,今山西太原西南晋源镇一带)三节度使、河北道采访处置使,控兵十八万;又加封东平郡王,持免死铁劵,掌生杀大权。安禄山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使此地胡风盛行:街衢之上,只闻东平郡王、光明之神安禄山之名,而不知大唐天子。幽州四处营帐,若雨后树林之蘑菇,密密集集。营帐相隔不远,就有一座座烽火台相望,若之天上繁星。强健兵士,手执刀枪剑戟,于营帐外开阔之地,操练队形,整齐划一,惊天动地,气壮山河!不时有快马进出幽州营帐,马蹄声脆,扬起漫天尘埃。夜幕降临,军营灯火与天上星光辉映,蔚为壮观。

冬日黄昏,冷风凛冽,天降碎雪。东平王府大殿之上,灯火通明,瑞炉火旺。安禄山斜倚虎皮帅帐之上,目若鹰枭,端视刚从京师返回渔阳之奏事官、萨宝大祭祀刘骆谷、奉事胡逸。二人施礼已毕,刘骆谷起身奏道:“今长安风声紧烈,山雨欲来。不日前,丞相遣京兆尹率禁卫包围亲仁坊郡王住宅,软禁王子庆宗及荣义郡主,搜求反状。并逮捕门客李超、安岱、李方及家童数十人等,送御史台缢杀。为臣厚贿虢国夫人,得其通融,方得以脱身而返。”

安禄山闻言大怒,却隐忍不发。斜倚虎榻,双目微睁:“圣上安稳?”

刘骆谷趋前再奏:“下官回范阳之时,圣上有旨:庆宗爱卿与荣义公主大礼隆重。又为郡王新作一汤池,于华清宫待郡王”。

“本 务倥偬,未赴长安参加王子大婚之礼,”安禄山略略欠身,探身询道,“圣上未怪乎?”

“据微臣所知,”奉事胡逸一字一顿奏道,“圣上虽无十分在意,却已有忤意。”

安禄山不屑一笑:“本王深知老皇之思。”

刘骄谷乘隙献上玄宗诏旨,复奏:“圣上又为郡王于华清宫新作一汤池,着郡王见旨即行。不知何意?”

“莫非去岁之事重演?”安禄山心中不由想起去岁为玄宗急急征召之事……

去岁春日,玄宗亦是以“于华清宫为安禄山新作汤池”为由,传旨安禄山入京朝圣。安禄山早已知道此乃杨国忠之诡谋,其帐下谋士皆以为此行凶多吉少,唯安禄山成竹于胸:“本王亦知丞相之虎狼用心。若我不赴长安,必令大唐皇帝生疑,而祸起萧墙。若入长安,必使奸相计谋难以得逞,又得大唐皇帝信任。故而,此行即是刀山火海,本王亦要前去。”言毕,又鄙夷大笑,“杨国忠乃无赖、愚钝之徒,乘裙带之风而至相位,能奈我何?”遂快马加鞭,急赴长安。

见安禄山风尘仆仆而来,玄宗因无事下诏竟心存愧疚。安禄山借机俯身丹墀,放声大哭:“微臣原本乃一寒峻胡人,因忠心感天而受陛下大恩,屡官至此,惶然不安。恨不得剖心输胆、粉身碎骨以报陛下。然杨国忠不容于我,唆使陛下,疑心于我。今日,禄山前来领死,以报陛下及贵妃厚遇之恩。”安禄山悲伤至极,泪如雨下。

玄宗感动至极,冷眼望着立于旁侧、已是呆若木鸡的杨国忠道:“禄山只身赴京,丞相还有何话?”

原来,杨国忠曾奏:“以一计可辨安禄山谋反之真伪。”并言道,“陛下现在下旨,命安禄山即刻入朝。若其前来,则无异心;若其拒之,必为谋逆。”见玄宗纳言,杨国忠最后又道,“微臣以性命担保,安禄山必不入朝。”不料想,安禄山只身入朝,顿使杨国忠冷汗涔涔:“皆微臣不明,有辱圣上恩德。”又拱手安禄山赔礼。

安禄山依然无视杨国忠,继续哭道:“丞相处心积虑欲置我死地,

其为朝廷右相,我远为边塞鄙将,恐命不保夕……望陛下做主!”至此,已是哽咽难语。

玄宗不由走下龙榻,亲自扶起安禄山,安慰道:“爱卿勿虑,若有佞人再敢言禄山谋反,朕即行绑缚,交爱卿处置。”安禄山连连叩首谢恩,杨国忠跪地,惶惶无言。

安禄山止泪,趁机上前再奏:“皇上隆恩,微臣无以回报,有死而已。臣子愿为皇上分忧,恳请皇上,再封微臣兼牧马闲厩使、陇右群牧使之职。”

文武百官闻听安禄山此言,皆掩口窃笑。唐玄宗亦笑:“爱卿已是大唐要将,身兼三镇节度使,拥兵十数万,乃我大唐一品大员,怎能看上小小六品弼马温之职?”

“微臣乃胡人,喜驯战马。”安禄山再奏,“微臣只愿为皇上当一马夫,养好马匹,好让大唐江河气象一日千里。”

唐玄宗闻奏,亦不多思,颔首准奏。太子李亨于侧,面帯忧戚之色,焦躁不安。其心中明白,大唐牧马闲厩使官职虽小,却掌管大唐数十万马匹,一旦战事突起,岂能遏制?本欲上前奏于父皇,已为玄宗目光阻止。

安禄山再奏:“微臣麾下将士为大唐出生入死,征讨契丹、奚、同罗等国,立下汗马功劳。望陛下不拘一格,给予封赏。待臣回至范阳,代陛下赏赐,使将士更加忠心事唐,为朝廷建功”。见玄宗亦有准奏之意,安禄山连忙自怀中掏出早已造好的将士名册,名册之上已注明应得名位等,双手恭敬地呈于玄宗。玄宗亦不多视,接过高力士递来朱笔,批下“准奏”。安禄山接过名册,长跪于地,高呼“万岁!万万岁!”

玄宗笑道:“爱卿如意否?”

“陛下如此厚爱微臣,只有肝脑涂地,不负圣恩。”安禄山道,“今范阳职事在身,不能于京师享乐。微臣愿舍身躯为圣上而舞,以此,与圣上辞行。”

望着安禄山肥胖粗壮之躯,玄宗大为感动。就见其褫去官袍,于大殿之上,跳起节奏欢快之胡人舞蹈“胡旋”。其舞姿娴熟,迅疾如风,令人惊叹!待其舞毕,玄宗拊掌大笑:“不想爱卿舞技如此高超!”

安禄山道:“皆因耳触目染贵妃母后绝妙舞姿,偶然得之。”

安禄山肥胖粗大,腹鼓如山。马鞍之上,尚须再放矮墩以托其腹。玄宗不由面带惊诧,“爱卿大腹便便,不知装着何物?”

安禄山应对:“唯一颗赤心耳!”

玄宗大笑,感动至极。再下龙榻,解下身上御衣,亲手披在安禄山身上……玄宗随后又命高力士引文武百官于长安城东长乐坡为安禄山饯行。

安禄山唯恐杨国忠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沿途派人堵截,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回范阳。遂连夜出长安,沿途之上,每隔三十里俱备良马数匹,供其换乘。出潼关后,换马乘船,并命令百名船夫于岸上拉纤,使船行如飞,昼夜兼行。如此,安禄山一路不歇,风雨无阻,竟数日回至范阳。

沿途大唐官员以为情形异常,纷纷上奏玄宗。而此时,玄宗完全为安禄山假像迷惑,对其崇信不已。有奏其谋反者,皆一律绑缚,送往范阳,交安禄山处置。安禄山照单全收,不问缘由,一律斩杀。故天下皆知安禄山欲反而不敢言……

“大王,臣回范阳时,圣上有旨:为郡王新作汤池,于华清宫待郡王”。见安禄山瞬时神思,良久不语,刘骆谷高声再奏。

安禄山闻言,回过神来,振起身子,目视给事胡逸。胡逸连忙奏道:“下官私语张垍,得知皇上欲任郡王平章事,常留京师。”

“然皇上何不下旨加封与本王?”安禄山面有得意之色。

胡逸奏道:“宰相以为我王‘目不识丁,若任平章事,恐四海蛮夷轻唐’。故而,皇上收回成命。”

“本王已自翰林学士张垍处知矣!”安禄山大笑,“老皇待本王尚算不薄。”

刘骆谷黯然接道:“只是透出内情之张均、张垍兄弟皆为圣上贬黜。”

安禄山惊诧,探身询道:“何故?!”

“欲任东平郡王为宰相之事唯有杨国忠、高力士、张垍所知。而我王已知此事,圣上遂疑心驸马张垍所为,震怒不已。遂贬黜其兄刑部尚书张均为建安太守,中书舍人张垍为卢溪司马。”

安禄山惜道:“委屈中书舍人张垍矣!此子以为禄山憨直忠厚,心雄万夫,若遇良臣之谋,天下定矣!早晚本王将以其为相,以展其麒麟之才。”

“去岁,与郡王相善之 烈罢相,今日,张垍被圣上贬黜,分明道出圣上亦有对郡王防范之意。”奉事胡逸附奏:“奸相杨国忠以为郡王必反,必置于死地而后快,并于朝廷之中屡下杀手,我王于长安耳目已被缢杀殆尽,郡王宜早图之。”

正在此时,内侍又急急呈上安庆宗自长安传来书信,信中言及:“百官众口一词,圣上亦有觉查。长安风声鹤唳,形势迫在眉睫……”安禄山闻听大怒,自高尚手中抓过书信,奋力撕碎。

掌书记、屯田员外郎高尚趁势奏道:“微臣闻今夏郡王忠心献马,已引起圣上疑心。再加之,朝廷月前又派中使冯神威至范阳,受到郡王冷遇,恐早已上奏。”见安禄山凝色,高尚提高声音,“虽言圣上对郡王恩重如山,然奸相于内,焉有良将立功于外者?古来功高震主之将帅,焉有安生者?”

安禄山闻言,侧身而起,双目圆睁,喝道:“本王与奸相杨国忠势不两立!”见孔目官、太仆丞严庄趋前,安禄山略拂情绪,又道,“太仆复有何言?”

严庄却淡然一笑:“在下略懂相术。知贵贱在骨法,忧喜于脸色,成败于决断。今观我王面有潜忧,危而不安。不敢不言。”

“闲杂之人退去!”安禄山面有惊诧之色,“太仆知我也!”

严庄已知安禄山之意,遂放心言道:“郡王可记得前朝韩信被诛之旧事?韩信曾封齐王,圣赐免死铁劵。其不忍背汉王一饭之恩,而得烹死。郡王可静思:今日圣上年事已高,势落权衰,远不及昔汉王之英明;而郡王手控二十万虎狼之师,又胜似昔日齐王。况郡王用兵如神,计无不成。摧折豪强,易如摧枯拉朽;消灭强敌,犹如以汤泼雪。郡王以风云雷电之势,必席卷天下。况幽燕之地,多有小儿歌曰:‘东王出太行,光明照四方,安得猛士兮,禄山必称王。’谶言正应大王,此乃天意也!”见安禄山闻谶言而心动,严庄不露声色,继续道,“待功业已就,再祷上苍,昭示天下,混一六合。此乃天赐光明于我大神,焉能错失良机?”

安禄山闻言,略思片刻,目光狡黠一闪,却摇首道:“本王忠心于圣上,又与贵妃有母子之名份,焉能轻举而使后世诟詈?”

未待严庄接话,掌书记高尚附奏:“臣闻汤、武杀其主,天下皆为义举;卫君杀其父,卫人皆为功德。故孟子曰:‘大行不拘细谨,大德不辞小让’。今日天下,圣上老迈昏庸,奸相弄权于内,民不聊生,斜曲横行。六合之内,黑暗如漆。天地四溟,翘首以待光明之神。”

将军史思明亦道:“今圣上年迈,来日无多。郡王结怨于太子与丞相,若有异日,太子继位正统,再以能相治政,郡王欲何归矣?”

将军阿史那承庆大叫:“杨国忠这厮无理之甚,必欲置大王于死地,我等焉能束手就擒?只待大王一声下令,末将即入长安将其首级提来。”

奏事官刘骆谷再以催促:“今圣上旨意着郡王即日赴京,事已迫在眉睫。还望郡王早决。”

安禄山呼吸粗重,踱步不语。

“古语云:‘猛虎不动,弗如黄蜂伤人;骏马不前,弗如蹇驴笃行。’功业成败,在于把握时机,当机立断。若圣上一日驾崩,太子即位,再着良相治国,我等尚有富贵,然郡王何归也?!”见安禄山已然心动,严庄最后劝道,“既然大唐皇上有恩大王,不妨矫发诏书,以‘清君侧,去奸相’为名,出师中原。”

安禄山止步,暗暗紧握拳头。大殿静寂,唯有殿外寒风呼啸。片刻之后,安禄山目露凶光,高声叫道:“必为圣上除去朝廷之奸相!本王隐忍,欲待圣上千秋之后,再与奸相算账,今日之势,时不待我。”安禄山呼吸急促,声振瓦翎,“传我将令:自今日起,犒劳士卒,秣马厉兵,随时听命。”

未几,安禄山不断得到京师探报:京师党羽已被诛杀殆尽,其子安庆宗已捕至大内,命在旦夕。长安祆教首目及祭祀护法等人已遭官府通缉,惶惶不可终日。大势所迫,箭于弦上,安禄山决意起兵。

安禄山择下吉日,于渔阳郡王府第召集诸路兵马大将,狂歌宴饮。在诸将酒酣耳热之时,安禄山忽然放声大哭:“今圣上为奸相所持,危在旦夕。”众将闻言,懵然驻杯,惊望安禄山。安禄山拭干泪水,继续道,“圣上今传密旨于本王,令禄山将兵入朝讨伐杨国忠,诸君宜即从军。”

严庄遂立身安禄山帅榻前,高声宣读伪造诏书,并将诏书展示与诸将观看。汉将河东兵马使程子善以为有诈,上前奏道:“末将闻长安至范阳官道通畅。圣上若有此大决,何不着宫中使者传旨?”未待其言毕,安禄山目露凶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汝岂知本王之心乎?”殿内家童闻声,齐拥而来。程子善拔剑不及,已被绑缚。“果如陶翁所言,安贼必反!”遂大骂不绝。家童一齐用力,将其当殿杖毙。安禄山又目视两名汉将:“尔等莫非朝廷探子?”未待两名汉将辩解,早有家童上前,不由分说,就地处死,血染丹墀。安禄山虎视众将,喝道:“若不尊旨意者,杀无赦!”诸将闻听,面面相觑,无人敢有异议,齐声然诺。

共 92 8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小说本篇详细叙述安禄山叛乱的那段历史,为继续撰写杜甫的身世做铺垫。唐玄宗在位后期,怠慢朝政,宠信奸臣,纲纪大乱,安禄山暗中作谋反准备。公元755年安禄山叛乱,自渔阳南下攻占洛阳,渔阳兵变战鼓之声,惊破唐玄宗《霓裳羽衣曲》。次年长安失守,迫得玄宗奔蜀,是唐朝由盛而衰的一段分水岭。 感谢作者赐稿。。 (:秋觅)【江山部精品推荐01 0418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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