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散文飞鸿自传
文章来源:延庆文学网 | 2019-12-14
飞鸿踏雪,江西南昌人,率真坦诚,温良敦厚。自幼爱人文,喜文史,博览群书,求知若渴,虽资质平平,犹好学不倦。稍长,就读于复旦法学院,业成,回乡任职于某国企。越数年,投闲置散,学无所用,又深厌国企之积弊陋习,乃立志考研,欲重归复旦。是时也,朋辈多已娶妻生子,闻其志,不以为然,皆劝曰:“上海,纷攘浮华之名利场也,人多诡诈,非精悍之士不能扬名立万,兄乃忠厚书生、至诚君子,处世迂阔,才华有余而机巧权变不足,恐难见容于浊世俗尘也。纵能侥幸成功,亦不免千辛万苦、形神俱伤。盖人生苦短,荣华富贵皆明日黄花,何不效仿我辈,成家立业,尽享安逸,何苦要飘泊千里、尝尽筚路蓝缕之艰辛哉?”飞鸿曰:“诚如君言!然赣省非惟经济落后,亦无惜才之心,弟平生所学,终无用武之地,长此以往,武功全废矣!牛刀杀鸡,尚且叹息,铸剑为犁,岂不痛惜?吾春秋方壮,不趁此时一展身手,终日坐困愁城、碌碌无为,恐将抱憾终身矣!至于成败利钝,非吾所能逆睹也。”遂不用众友之言,众皆叹息。
后技压群雄,荣膺考研状元,重返复旦法学院。飞鸿自知资质平平,欲以勤补拙,又虑申城乃浮华都市,深恐目迷五色而荒废学业,故潜心治学,发愤苦读,废寝忘食,孜孜不倦,心无旁骛,一度不出校园竟达半年之久,其坚忍执著至此。及至毕业,各科成绩均为榜首,学术成果一骑绝尘,遂荣膺毕业状元,众皆叹服。
当是时也,众人皆谓铸剑已成、修成正果,飞鸿亦踌躇满志,以为得展宏图,庶几不负平生所学矣。孰知时运无常,世事难料,沉浮数载,事多不顺,虽时有神来之笔,屡建不二奇功,境遇却每况愈下,日渐困窘,竟至屡遭小人陷害。何也?非惟时乖命蹇,亦性格使然也。盖飞鸿之才,善为人谋,不善自谋,于公则常有奇谋妙策,于私则每每计无所出。飞鸿敏于事而讷于言,深沉内敛,不事张扬,不矜功伐能,又无攀龙附凤之心,鄙视趋炎附势之辈,对领导敬而远之,近而不亲,故虽时有惊艳奇功而领导不知也。且飞鸿为人坦荡,耿介刚直,倜傥不羁,出言无忌,不平则鸣,屡拂领导之意,颇犯领导之忌。故用事者皆敬其贤而恨其言,能用其才而不能尽其才。加之飞鸿胸无城府,缺乏心计,爱憎分明,嫉恶如仇,凡遇奸佞小人,憎恶之情溢于言表,故屡遭小人嫉恨诋毁。小人者,众人之所恶,领导之所宠也,故小人之暗箭,如蛇蝎蜂刺,歹毒之至矣!
数年间,飞鸿居无定所,五徙其居,颠沛流离,备尝艰辛。月薪微薄,入不敷出,时常囊中羞涩,又值申城楼市飙升,每每于华灯初上时踯躅街头,置身繁华闹市而望楼兴叹曰:“吾何人也,困窘至此,上海之大,竟无我立锥之地!平生岂为稻梁谋?岂为立锥之地谋?”怅恨久之,遂有厌倦之心。
后因单位内耗激烈,倾轧不止,糜烂不堪,飞鸿深厌之。见事不可为,喟然长叹曰:“吾友不幸而言中矣!不谙机巧权变而能纵横天下者,自古及今,未之有也。于此国企,不能投机取巧、长袖善舞者无以安身立命。然我安能弃尊严而求富贵也?鼠兔苟且只为粮,精钢宁折不做钩!我虽无大才,亦不失为磊落男儿、至诚君子,若时运不济,宁可老死山野林泉,又安能摧眉折腰、降心辱志以求功名富贵哉?且人生如白驹过隙,吾来此蹉跎数年,其悲苦如夸父追日、精卫填海,孰料一事无成,进退踉跋,贫无立锥,家徒四壁,郁郁寡欢,而韶华殆尽矣!而今,宜当机立断,岂能一误再误,复将仅余之青春年华葬送于上海之钢筋水泥丛林中?上海之于我,乃兵法所云死地也,不可留矣!迷途知返,归去来兮!”遂去意已决。未几,递交辞呈,众皆惊骇。
丙戌年三月,题诗赠友,众皆感伤,憾别申城。重归桑梓,不胜欷歔。然则亲人团聚,尽享天伦,旧友情笃,同仁友善,单位亦深器之,遂重展欢颜,不复以申城之憾萦怀。洪城者,小地也,然无喧嚣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周边山青水秀,闲暇之时,可泛舟于烟波浩淼之中,登高于群峰竞秀之地,枕石漱流,攀藤附葛,怡然自得,物我两忘,虽古之隐者,未甚此乐也。飞鸿孤飞千里,飘零数年,羁旅愁苦,倦鸟知还,至此终得其所。
某日,与客饮酒,客曰:“君今返璞归真,终得倜傥不羁,可喜可贺。然乐则乐矣,江西,闭塞之地也,君久居于此,恐将武功全废矣。”飞鸿笑曰:“非也!吾闻之,古之宝剑,出鞘则削金断玉,摧锋陷阵,置于匣中则夜半长啸,气贯长虹。何也?无他,铸剑者魂魄凝结于此,人剑合一,故无坚不摧也。至若飞鸿之剑,虽未如龙泉泰阿,亦为百炼精钢铸造,我江西,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此剑采日月之精华,吸山川之灵气,又沐之以侠义之风,养之以浩然之气,吾倾注数十年之心血铸造打磨,故其出鞘亦曾惊鬼神、震山河。今虽置于匣中,然则汝安知其不能夜半长啸、剑吼长空也?汝安知其异日不能潜龙腾渊,化为紫电青霜而笑傲江湖也?”客亦大笑。
共 1895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飞鸿踏雪,赣之洪人也,博闻强识,就读于名府,不知足,不顾亲朋之劝,以状元之姿,重归复旦,学成留沪。然虽兢兢业业、屡建奇功,无奈性情耿直,不合世事,空余一腔热血,似无尺寸之功,何也?非无功,小人之谗也。此公,善谋事,拙于谋身,幕府之才,不善自画,数年去,身心疲敝,仍无所有,渐生离意。渊明有云:归去来兮,又云: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倦飞知还,方觉身归既是心归,归地虽非田园,亦可沐浴田野春风,荡舟烟波江湖,快意乡里,几十载人生,实则转瞬即逝,感佩此公之抉也。此公自比宝剑,出则横绝天下,入则夜半长啸,所谓飞龙在天,勿用则潜,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也。此文洒脱至美,编者汗颜,江山如此文章,真情激赏,荐读!【:鸿渐于陵】
1楼文友: 22:50: 飞鸿踏雪,赣之洪人也,博闻强识,就读于名府,不知足,不顾亲朋之劝,以状元之姿,重归复旦,学成留沪。然虽兢兢业业、屡建奇功,无奈性情耿直,不合世事,空余一腔热血,似无尺寸之功,何也?非无功,小人之谗也。 我没有个性,所以不签名。
2楼文友: 22:51:15 此公,善谋事,拙于谋身,幕僚人物,不善自画,数年去,身心疲敝,仍无所有,渐生离意。渊明有云:归去来兮!又云: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倦飞知还,方觉身归既是心归,归地虽非田园,亦可沐浴田野春风,荡舟烟波江湖,快意乡里。 我没有个性,所以不签名。
楼文友: 22:51: 2 此公自比宝剑,出则横绝天下,入则夜半长啸,正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也。此文洒脱至美,令编者汗颜,江山如此文章,真情激赏,荐读! 我没有个性,所以不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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