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治水后羿射日伊尹俊才盘庚治国姜太公钓体系

文章来源:延庆文学网  |  2020-03-24

摘要:大爷是个木匠,聋了,到城里给我做活,因看了一声杂技表演,遂改变主意,去做那个该死的魔术箱,结果,可想而已! 首先,我不该带大爷进城,其次我不该带大爷看那场不花钱的杂技表演。

在故乡,谁都知道我大爷是个大名鼎鼎的木匠,甚至连同我大爷年轻时的风流轶事,也几乎无人不晓。也许就是这点名气把大爷给害苦了。确切地说,是那场杂技表演,是我带大爷观看的那场不花钱的杂技表演把大爷给害苦了。

我大爷是一个又矮又瘦又干巴的老头子,大爷的一只耳朵已经聋了,大爷的另一只耳朵也基本聋了。大爷在乡下安居乐业养牛喂猪除草灭虫一心一意奔小康,但偶尔也推推刨刨敲个板凳做个玩耍,以提醒人们不要忘了他曾是个辉煌一时的木匠,别因他种不好芝麻割不了荞麦而小瞧他。不难看出我大爷的手艺活仍是那么瓷实,榫是榫卯是卯,一个老梨木疙瘩,经他解来旋去,眼看着不几个回合便打磨出红润光亮色彩鲜艳的杂耍玩艺:呲牙咧嘴的蚱蜢、螳螂,蹦蹦跳跳的青蛙蛤蟆。如果我大爷是早活在三国时期,我丝毫不怀疑大爷是受了诸葛亮的点拨,甚至相信大爷帮着卧龙先生制成了木牛流马。

我自小就喜欢享受这种感觉,沉甸甸的木制品托在手上,纹路清晰,香气馥郁。一只伸头伸脑憨态可掬的豆虫,一只动一下机关便嘎嘎跑着的鸭子,一只立在木棍上跳跃不止的猴子,一只点头播种的大红公鸡,这些都让我流连忘返。

大爷的木匠手艺好极了,大爷是用了几乎一生的功夫来做木匠的,在家乡人人都知道他的一些典故,但并不知道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只是偶尔我爹批评我们兄弟姐妹不认真学习时,才说起大爷学艺的辛苦,说大爷为了练刨木板,几次几乎将脚掌刨断,才练得今天闭着眼也能刨平木板的功夫。从十二岁开始学艺到十六岁,大爷就开始独立给人家干活脚了。这些年来,大爷几乎把全部活脚都让给电刨子电锯带来的现代化了。那也算木匠?大爷极为鄙视那些按电钮就能做木匠的人物。大爷还是有一点点小活要干的,譬如给谁家修一修镶珠嵌宝镂花雕秀的木匣,给谁家的闺女刻一只双层齿的梨木梳子,更多的是给孩子们做些玩耍。

听人家说,我大娘的娘家,先前是个大家主,有着羊圈驴圈牛圈马圈,向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穿过两个村庄以外还有我大娘家的地。那时我大娘要出嫁,自然就要请最好的木匠打嫁妆,于是我大爷就被大鱼大肉地请了来。我大爷给我大娘精心刻制了两只凤凰,一天夜里,五彩凤凰突然绕着我大娘的闺房展翅飞舞起来,最奇的是,凤凰会说话:木匠多好,吃好穿好;木匠多好,吃好穿好。大爷第二天就吃不好了,不料在夜里的凤凰又说话了:木匠多好,想跑就跑。我大娘家人怕耽误了大事,还是继续让我大爷给她大鱼大肉地做嫁妆。大爷的木匠活脚磨磨蹭蹭地做了一冬一春,我大娘就不紧不慢地视察了一冬一春,后来我大娘就嫁给了我大爷。至于我大娘如何就嫁给了我大爷说法不一,有说原先那个要娶我大娘的人是个军官,兵荒马乱的年代随队伍跑了,跑去一个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有说我大爷做的小把戏把我大娘给迷住了,我想只要是看过我大爷做过的那些小玩耍的人,都会相信第二种说法。我大娘至今还保存着一整箱子的小把戏,并且从不示人。

大爷年纪大了,也不再给人家干大活,闲着了就做一些精巧的玩艺,有时也刻个小木猴用筷子撑起来玩,有时是个能蹦的蚂蚱,最奇的是一层套一层一个穿一个的小宝匣,给小孩子装了玻璃球能让孩子迷得半天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很显然,这是早年富人家姑娘出嫁时装宝钗翡翠之类压箱底的小盒子,既要显示,又怕被别人顺手摸了去宝贝。现在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耍,多数都在我的那些小外甥小侄子手上被摔来摔去地摔着玩。

阳光明媚的春天,我和妻来到乡下,妻见老家有这么多雕龙刻凤的桌椅,有这么多嵌花镶草的橱柜,还有这些小木头做的杂玩,嘴巴夸张地咧到耳垂下。想不到老家还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木匠大爷。我说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哩。妻的经济头脑得以充分发挥,说回城里就给电视台打电话让他们来采访,一个朋友就在电视台,然后就让大爷做,一直做,再然后咱就开个小商店,专卖大爷做的这些玩艺,卖给城里的孩子,城里人舍得给孩子花钱。

走在开满各式各样山花的田埂上,想着许多在城里见不到的花儿草儿,离家才二十年,我渐渐地都忘记了是些什么花了,红串串火一样的花,粉飞飞蝶儿样的花,紫摇摇风铃一样的花……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花儿,我小的时候就是时常手握着你们睡在田垄上的,我就是那个善于在花蕊上逮蝴蝶捉蜜蜂的小小少年呀,还记得我吗?我怎么一下子就把这些花的名字全忘得一干二净了呢?想着想着,我就想起许多民间优秀的工艺也正在流失,谁还会用六根筷子支起来占卜一只猫的去向?谁又会让十只黄鼠狼子快快活活美滋滋地推磨?

谁还会珍惜我大爷的手艺?谁会意识到我大爷是个三百年里都不可能出现一个的天才,包括我大爷自己?想到大爷的手艺活儿也没有人在传,不几年就会流失。既然妻发话了,大爷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城里让城里人见识见识,也能把手艺留下点,让城里的人知道,即使在电子数码时代里,只用木头也能做出人们想象不到的好玩艺来。

我想让大爷来城里帮我们先打个书柜饭橱,再给孩子做几个玩耍,也让邻居家的孩子看着眼馋。我还想让大爷再做一个能转的电脑桌,顺便说一句我认为电脑桌最好能转,如果椅子和桌子有一件要转的活,要转的最好是桌子,我要把电脑桌转到我想放的每一个位置。

大爷从没有专为我做过什么小玩耍,这也不公平,我的兄弟姐妹都收藏有我大爷的真迹,我兄弟姐妹家的孩子都有几件我在小时就想要的杂耍,就我没有,我知道在将来不会很长的日子里是不会再有人能做出这些东西来的。

腾出一间书屋,把木材搬进来,让我大爷白天在里面干活,晚上在木板子上面放下被褥,就是铺。大爷展开带来的刨、锯、斧头、墨斗、木钻之类,每一件家什的手握处都深深地凹下去,磨出光亮的花纹,有的只是很勉强地一点点连着,我想只要往地上一扔,小小木把手,就非断开不可,没有几十年的磨擦,是磨不出这个样子的,大爷小心地把每一件物什放在花纹地板砖上。

妻子算了算,要买柜子和橱子差不多要花二千块钱,要做这些,凭大爷的技术十天就能做成,又结实又好看,让他做个什么样就能做出什么样来,最重要的是不用付工钱,现成的木头,剩下的就是大爷的吃饭了,大爷还能吃多少?自己带着旱烟锅,不吸我们给的烟卷。大爷你的小烟锅真好看,我怎地就没见过呢?妻说。当然好看,可省烟钱,我低头说,不过我是说给妻听的,自然大爷听不见。妻朝着我使眼色,并给我一个妩媚的笑脸。

大爷翻弄着看我积蓄的木料,啊,好料子呀,看那,这木纹,这颜色,这香味,多好,啊,都是上等的好木料!

方方正正的木板,已被电锯打磨得溜光发亮,在边角上用推耙一推,先是一股松香冒出来然后是纹路清晰色泽光亮的面子呈现出来,并且面子上不见一点裂缝。大爷用厚厚的掌子一遍一遍地摩挲木板子,大爷在铁丝勒出的一道沟沟上摸了一下又一下,透出无限惋惜的神情来。我知道乡下是找不到这样的好木料的,多是些歪歪楞楞的死枣木疙瘩,要不就是树干里面蝗虫眼子能窜进老鼠藏进狐狸去的榆树筒子。在乡下满是鸡屎猪草的泥泞小院里,大爷要反来复去地量来掂去才能确定哪一块木头能做个什么用。

大爷的手工活干得很仔细,拿起两块木料先是“啪”地一拍,然后闭起一只眼睁着一只眼,把木料从四个方向瞅过去,再把一个组别的木头排在一起,用一条斜线一下子划到底。大爷干活从不用电动工具,拉起手拉钻,手臂上的肌肉疙疙瘩瘩,牛筋钻绳转得飞快。几日来妻子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喜得小嘴合不拢,叮叮当当锅碗洗得漆亮,菜板剁得梆梆响。见大爷光着的脊背满是密密的汗珠,怨我也不知疼老人,也不帮老人擦擦汗。妻不时地给大爷倒茶递烟,自然在递烟前忘不了把小烟锅拿在手上端详夸奖一番。这几天我是一个最无用的人,看一会妻,看一回大爷,他们是天下最忙最有用的人,人人都做着自己快乐的工作。吃过饭大爷也不看电视,就到书房里躺下睡觉,大爷临来时大娘有过交待,小青年们看的电视,别看!不一会就听到大爷均匀的呼噜声。别扑腾,别弄出动静影响大爷休息,晚上妻子对我说。

我总算是找到一个表示我有用的机会。明天是五一,单位上发票看杂技,好多小青年已不再喜欢这些东西,宁愿在家看盗版的劣级VCD。我把扔在办公桌上的一把票带回家,果然妻很高兴,妻说领大爷去看吧,让大爷休息休息。大爷吃了饭便抽烟,抽从老家带来的旱烟。我说领他去看,大爷侧着头听了半天怔了半天,才摇着头说不去,大爷可能想起临走时大娘的交待,家里不光有侄子,还有侄媳妇。我说不花钱,单位上发的票,大爷又听了半天,听懂了,这才跟了我们走。

大爷坐在电影院里仰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每一个节目,看着一个骑独轮车的小女孩怎么用脚尖把一叠盘子一个个踢到头顶上,然后又怎样用脚尖当啷一下子把一只银亮亮的勺子踢进盘子里,啊,看人家。一会又看到两个光头把一个大缸在头顶着扔来扔去,大爷又是一句,啊,看人家。当看到两个擦镜子的小丑逗笑时,大爷没有几颗老牙的嘴巴,硬是笑得合不拢。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是我要叙述的改变了大爷后半生生活的事情。事情来得这么突然,让我防不及防。事情的后果也是当时我没有想到的。

当一个大木箱子被抬到舞台上,打开盖子对着观众里里外外地看敲打时,大爷如果也和别人一样,不是全神贯注要看箱子而是把注意力放在穿着超短裙的女演员身上,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偏偏大爷注意起那箱子,然后才是和大家一样,眼看着那个穿短裙的女人进了箱子,又眼看着用铁链捆了箱子,又用锁锁了箱子,然后把钥匙扔到台下的观众席上。如果我注意我大爷,此时他眼睛肯定是睁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在关注奇迹的发生。

被捆被锁了的箱子上面站了一个男人,有红布自箱子下面往上裹起,突然间,红布一抖,那短裙女子却站在了箱子上面,那男子一眨眼却是不见了,红布抽走,箱子依旧被铁锁锁着,从一名观众手中取过钥匙打开箱子时,那男子却是从箱子里爬了出来。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我的耳边突然响起大爷炸雷一样的喊叫声,不,不,不可能!好在四周有掌声,人们没有太注意大爷,谁知大爷竟离开座位往舞台上跑去,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大爷就这样大声地叫着冲上了舞台。

大爷让埋伏在舞台两侧的工作人员拖了下来。当观众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哗一下子人都站了起来,顿时喊声口哨声连成一片。也可能是大爷听不清,直到刺目的手电筒晃得大爷看不到什么东西时大爷才停了下来喊叫。我跑过去,拉起蹲在地上的大爷,大爷仍叫着这不可能,不可能。

大爷浑身绷紧,哆嗦着。我用尽全力才把大爷从舞台下拉回座位。回到座位时就听有人小声说可能是女演员穿得太露,把老头的神经给刺激着了。大爷仍在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是魔术,是变戏法,怎么会是真的呢,自然不可能!这还用说,真丢人!妻尖声对着大爷的左耳朵,妻知道大爷的这只耳朵还管点用。

以后的节目也不知演的啥,也不知演出是怎样散场的。回家的路上大爷仍嘀嘀咕咕,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回到家大爷仍是怔怔的,像个神经病人。大爷睡吧,我大声地伏在他的耳朵上喊,大爷木木地站着:怎么可能呢?大爷自言自语。我把我日常用的安眠药数了十五粒放进碗里,大爷每次喝水只用碗,我在碗里倒进些开水又掺进些凉水,让碗里的水不温不热,大爷喝水,我比划着,大爷果然喝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大爷才醒来,让我可吓了一跳。大爷一醒来,就把给我做的饭橱书柜的架子推到一边去,大爷把地上的木板子摆来摆去,量来量去。开始我们不知大爷要干什么,两天以后妻子发现大爷不是在做书柜也不是在做饭橱,更不是做小板凳、电脑桌、小玩耍,而是在做谁也没让他做的木箱子。

吃完饭妻子说,让大爷走吧,别把木头糟蹋了。我没作声,看看吧,可能只是比划比划,不会真截了我的木料。妻见我没有让大爷走的意思,小声骂了句土木匠,乡下蹩脚木匠,到城里出的洋相还不够,看样子还要败坏我的木头。晚饭我看出来,妻子做得很稀松,也就是说很简单,一碟咸萝卜,一锅放了一只鸡蛋的黄瓜汤,几只馒头。好在大爷不在乎这些,吃得跟午饭早饭一样心不在焉,也不管妻洗锅刷碗震天响,我突然发现在这一点上大爷有点像是上来牛劲的我,也就生出一些同情来。

吃完饭我打开电视机开始看节目,大爷拈一支旱烟点上,走到客厅站着,我说大爷坐下看电视,妻一边用脚踢我,一边用小手呼扇鼻子。大爷嗫嚅半天,起先我和妻子都以为是大爷要走,后来才听清了大爷要搬,他看上了楼下放木板子的贮藏室。好、好、好,行,在下边干活没动静,楼上楼下都不受影响,我说。妻还是从我的话中找出了毛病,哼,干屁活!

共 8542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不管是爱一行干一行,还是干一行爱一行,反正大爷就是用一生的时间把个木匠做得有声有色。大爷对自己历经打磨历练的手艺极为自信,轻易不肯服人,面对现代化的木匠工具他是不屑的,洋溢着手艺人的骄傲。然而他的骄傲却被变魔术的一只箱子彻底打败了,他以生活中的纯朴真实来衡量魔术中的虚假与伪装,其结果只能是百思不得其解,而职业病又调动起他全部的好胜之心,当他费尽心血殚精竭虑也做不出可以大变活人的箱子时,他所有的自信骄傲都没有了踪影,他的人生被就此被全盘否定。做了一辈子木匠的大爷绝对是个传奇式的人物,而这个传奇人物却因为看了一场魔术表演,最终以悲剧的方式将自己一生的事业、成就以及骄傲深深地埋葬。这是一场简单与复杂、真实与虚拟之间的较量,这也是不谙世事者的悲哀,该说这个繁杂虚荣的世界容不下原始与纯真,还是说学不会变通的死板只是自寻死路,这便是作者留给我们的思考吧。佳作欣赏。【编辑:瞳若秋水】【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 101105】

1 楼 文友: 201 -10-10 15:5 :0 作者对人物的刻画真的是入木三分,文中无论是对老木匠还是对小女人,都塑造得极为生动,欣赏,问好。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

回复1 楼 文友: 201 -10-11 12:54:57 感谢瞳若秋水编辑在百忙之中对拙作的细心编辑,还有精心的点评!

2 楼 文友: 201 -10-10 15:5 : 5 敦乐,欢迎你加入秋水的行列中来,加油。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

 楼 文友: 201 -10-12 15: 0:12 好的小说能冶人,能教人,能谕人,能治人,这就是文学的力量,这就的艺术的光芒。作者写了一个好小说,顶一个!

回复  楼 文友: 201 -10-1 18:17:21 谢谢铁禾鼓励,曾经拜读铁禾兄诗歌大作,那是干净凝练,大道至简。十分喜欢。常来常往呀!固本回元口服液评价关节积液能吃藤黄健骨丸吗专家推荐的儿童感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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