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谈流浪生活与文学之缘
文章来源:延庆文学网 | 2019-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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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把第七战区司令部追到了江西寻乌,没有路跑的地方,很远很远,很山区的地方,只有一条很小的街。这是很糟糕的时候。我的女朋友在那里,她姐夫在司令部里,所以她全家都躲在那里的乡下。我女朋友家里人反对我们在一起。当时我住在城里,她家离城里有70里路,所以我有空的话,就得走70里路去看她。
后来抗战胜利了,对大家来说是很开心的事情,对我就很糟糕,因为大家都可以回家了,我回到哪里?我没地方回去,我老家又那么远。我就回到赣州,然后一路又到了广州,到了广州后又去了香港找工作,可是我又不会广东话,工作也找不到,最后回到福建的母校找我叔叔。后来,我在集美学校念书,念到二年级,留了5次级,初中念到二年级又留了5次级,实在是个不会念书的小孩。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我也有自高自大的地方,我觉得小学念的是国文,到了高中还在念国文,所以瞧不起这种读法,所以大部分时间在图书馆。留了那么多次级,可能也是世界水平的。
我那个叔叔在集美学校是很重要的领导人,看到我回来找事情做,有点不放心,所以把我介绍到南安县国光中学工作,这是陈嘉庚先生的女婿办的学校。我在那里教了半年书。教书存了点钱,就可以到上海了。
上海的难忘事情
在上海,有个朋友在巴金先生的文化生活出版社工作,就把我带到部宿舍,我就在那里生活。
我19 8年就参加了学校的木刻协会,所以1945年、1946年,从厦门坐军用机到了上海。我住在那个宿舍,那个时候我大概22岁。我见到了很多前辈。那个时候,我们狂极了,也没什么本事。唐弢(作家)先生对我非常好,想方设法想帮我,就让我设计封面、做些插图,我勉为其难能做到。后来介绍了个有钱老头子给我认识,让我给他画油画,我不会。我一个朋友毕业于美专,很潇洒地勾好了线,然后走了。我就勉强地画了这个油画,当然,最后对方也不要这画,钱也没有拿到。
每年我们在上海开两次全国木刻展览会,春天一次,秋天一次,我当选为常务委员。有人对我不满意,说阿狗阿猫都当委员了,说的就是我。但是当时不知道是党的领导,只是看到有些老叔叔老伯伯在管我们。当时很穷,吃顿饭,要从虹口走到复旦、同济找小学同学蹭饭吃。吃好饭再走回去继续做木刻。当时没有任何党的支持,刻好了就拿出来发表。刻地下传单,刻反饥饿的传单,不会有人给你钱,要自己掏钱来刻。有一天,全上海大学生去游行,我跟着同济大学的同学去游行,走到外滩,国民党的水龙头就冲过来,我唯一的西装被水一冲就变形了,再一烤就更歪了。
我们开完展览会,在大新公司收完摊,大家说去吃西餐,是个小胡同门面。西餐有红茶,一小碗汤,一碗有牛肉的饭,8毛钱,非常满意。满意到我对别人说,下次展览会后我们再来吃。
当时臧克家(诗人、作家)先生住虹口,我刻完就给他,5块钱一张。有一次给我25块钱,是先垫了稿费给我的。每次我给他看作品,他介绍发表,都是先垫稿费。就是这么生活,年纪轻,满腔热情,开心得不得了。后来又被介绍到中学教书,星期六就去找汪曾祺(作家、散文家),然后一起找黄裳(作家、),黄裳当时在轮船公司当高级职员,他有钱,我们俩都没钱。黄裳一看到我们,就把文件放进抽屉,带着我们出去玩,吃东西、看电影、喝咖啡。有一次我们一起去看巴金先生,他不太说话,偶然问问我关于我表叔(沈从文)和萧乾的事情。我认识很多文艺界老先生,但我就怕巴金,因为他不说话。一直到后来,多少年了,见到哪个老先生我都不在乎,就怕巴金。1950年从香港回到北京,当时巴金、萧乾他们都在北京,我们在北海喝茶,也没有说什么。当时我在香港《大公报》工作。
在上海都是年轻的朋友,他们都到我住的地方玩。汪曾祺比我大三岁,但思维老成多了,他写信给表叔说,除了永玉外其他人都狂妄极了。
这些都是上海的难忘事情。来到了上海,我不是什么 左派 ,也不是国民党那派,但有时刻的东西不太进步,说我太抒情了。原因是什么,因为我出生的地方是少数民族的地区,可能抒情的东西多点。第一次挨骂,是跟钱锺书先生在同一本杂志上,说钱先生的《围城》有问题,说我的木刻有问题,迟早会被人民唾弃。那个时候,我刚刚出道,所以有点紧张。
后来我去了台湾,在台北生活了7个月,把台湾游遍了。台湾也有刻木刻的,也就是思想进步的,里面有地下党同志。有一天,我被通知,第二天把行李准备好,7点门口有卡车,不要问,坐进去就行了,给了我从基隆到香港的船票。因为我要被抓了。可是我不是共产党,但他们真以为我是共产党。到了香港工作六七年,投稿、写剧本,后来回到北京,进了中央美院版画科,一直工作到退休。这就是我以前事情的经过。
与文学的缘分
我在抗战胜利那年,也就是找女朋友的那个时候,就准备写这本书(《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就是现在写的第一部。当时,我怎么可能像今天这样写,但也写了好几个月。后来回到北京工作,更谈不上写了。我195 年回到北京,一个运动接一个运动,我看到一些老前辈、老大哥,为了一篇文章,或者文章中的一句话倒了大霉,我还敢写啊?而且,想写的那个空也没有了,下乡、上课。上课还得去挨批。所以没有时间去想这个事情。反 右 开始,根本就没有动机去写了。大跃进的时候,我也刻木刻,歌颂大跃进和人民公社,歌颂一亩地产一万斤粮食啊,但是有一个我是不刻的,说猪羊跟牛一样大,因为我不相信。国外问我,你这是帮忙说谎啊?我没有想过说谎,只是想创作,在那个环境下,只要有机会创作就可以了。但太超过常识的东西,我是不干的。不是图钱和图名,图名是要倒霉的,只是要创作,要工作。真假夸张,不是我去考虑的。
在这样一个状况下,文章写不出来。所以一直到 四人帮 倒台后,很多想法油然而生,东做西做,写写散文,在 四清 的时候,在农村实在太无聊了,在一个本子上写动物,没有想到写着写着有了100多条,周围一些人感到好玩也开心,追着看。 文革 的时候,喜欢我作品的人,揭发了我,说我段段反社会主义。我感到,我完了 幸好,批判我的人水平不高,所以还是很幸运。
四人帮 倒台后,我逐步逐步写有趣的文章,有些老人家也挺开心。
为什么会写这个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呢?一开始要在我家乡的《芙蓉》杂志发表,后来杂志又不要我这个小说了。然后介绍到《收获》发表了。我那个地方(湘西),虽然又小又偏僻,但人物出了不少,不写出来就可惜了。所以我就希望写完就好了。写不完我也没有办法了,只是有点可惜。我主要有时间,上午就写。感到有人在看你,感到旁边有沈从文、萧乾几个人盯着我。要是他们看到会怎么想。写到现在,已经写到福建了,抗战要开始了。能不能写完就很难讲了。
我这么看,真正的文学作品,不要诅咒它、骂它,要怜悯它。
(早报 石剑峰 采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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