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巩乃斯河巩乃斯河散文

就像当年的红军长征路不可复制，200 年春天我们午夜冒雪走220省道再转 16省道，然后取道恰西林区回到莫乎尔乡的经历可以说一去不再复返，真的不再可以复制，尽管许多事情我们随着自己物质力量的强大可以做到，但是心情和机遇却让你不可以做到。当然，也许是我效仿后来人重走长征路一样，我也在时隔8年之后的2011年8月重走了一趟200 年春天走过的路。

那天是8月2日，时间开始于下午17点多，我们刚刚从赛里木湖游玩回到伊宁市，我的亲戚雪云在汉人街一家维族人开的叫紫云阁的饭馆请我们吃烤肉。饭前我和雪云先去他家取他帮我买的王蒙著的《你好，新疆》，这是我一直想要的书，在南方买不到，到了新疆却想看，就叫雪云在伊犁的书店买了。我想从这本王蒙的新书中感悟新疆伊犁的一些什么。在路上遇到他的学生，雪云介绍了我，他跟着我们来，说要请客，看上去是个很热情的汉子。18点多，还没到下班时间，饭馆里坐满了汉族和维族食客。我吃了差不多二十串，喝了两盅啤酒，他们说我能吃肉吃辣，像个新疆人。我边吃边扭头看紫云阁的三个维族女子忙着，心想她们咋那么会做生意。20点回马场。走220国道回去，现伊宁也有趟车回莫合，阳光灿烂，路树青翠，瓜果摊满道，坐光旭的车子回去，心情愉快。路旁有许多维族村庄。我们到九连路边停车买瓜，因位昨天经过这里时买了他们的挂品尝，觉得很甜。我们依然是先尝后买，光旭买了两百公斤西瓜甜瓜，我问他是不是想做瓜贩子，光旭说给我这几天吃，我惊愕，哪能吃这么多！

开车了，我打开窗，晚风凉爽，皮卡一路奔驰，半小时到阿热勒吾斯塘乡，公路荫凉，太阳还有两杆子高，阳光照着220国道林带外绿色田园，田野寥廓苍远，近处白杨树林子下有牧归的牧人和马牛羊，维吾尔院子旁白杨树下是乘凉等待晚饭的人群，伊犁大地显得金色温馨，诗意悠悠。21点10分到伊宁县，在路边一间加油小站加油，90号6.85元，9 号7. 元，比口内少两毛。车子较省油，算起来5毛一公里。十分钟后到巴依托海乡，集市还没最后收市，各种摊子前还人来人往。这时太阳落到了远方杨树顶，变成了一个外面有红晕的金球，夏天伊宁县大地更凉爽。十分钟后左边看到伊犁河，也就是到了野马渡。再走几分钟即到了巩留县阿克吐克乡，白杨树下依然有坐着卖瓜的民族人。十五分钟到达提克热亚乡，21点50分，太阳刚刚下山，天空中有了火烧云，右边远处的天山朦胧，夜色薄薄地披在密密麻麻的白杨林带上，我叫光旭放慢车速，保持在五十迈，打开车窗，好凉快！加速，22点到巩留县城，城区的楼不算高，街道和房屋的气势比新源县城稍逊色。我们五十分到达达尔特，22点20分天色还有些朦胧，基本算天黑了，开了大灯，过大石场。22点27分到三乡公安检查站，十分钟到特克斯河山口即龙口。夜色下的龙口大坝灯火通明，长长的水库蓝色的水库在月光下平静如大地，老马场就在前方望着两岸黑黢黢的群山，稀疏的灯火，再次感受到了这个老马场的偏远安静。

所以我想说，我们这些年做走过的路线，或者说回归的路途，已经是一种非常自然非常流畅的线路，或者说属于一种常态了。

那么，这些年走过的路线，已经是一种什么样的非常自然非常流畅的常态呢？

让我再次回到那条著名的 12国道上，回到那条不是高速公路的旧 12国道，这样才能回到清水河镇。循路找到 12国道与218国道的交汇点，然后我想从这里娓娓道起。漫长的 12国道穿过果子沟后，在清水河镇与从南疆延伸过来的218国道幸运有缘地交汇了。 12往西南穿过可克达拉直抵霍尔果斯口岸，218向东南穿过伊犁州的首府伊宁市。在我从报刊和亲友中获取的印象知道，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之前，清水河镇虽然已经是一个众多车辆过往的小镇，但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镇，是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寂寞之地。200 年之后，这里的重要区位优势终于被当地政府意识到并很快得到发挥，短短三年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便迅速跃升为一个热门的开发区，霎时这里百业待兴，一片建设的热闹繁华。清伊高速公路通车后，它的地理位置更优，今天，单从清水河镇就可以看出新疆伊犁州发展速度之迅猛，比如在清水河镇，这几条人口一天比一天多起来稠起来的宽敞街道，这些数量一年比一年多起来的漂亮的宾馆，还有镇区周边不时落户分布的厂企。再往前，一路都是在城乡一体化的景象中行走，就是来自繁华的东南沿海的客人也要止不住地惊叹。

高速公路因为高速的特性，缩短了我在瞬时通过里产生的感想，因此，展望高速的同时我在怅然地回望旧路，我更愿意说说早些年我走过旧路的见闻和感慨。

通常，我只是在一阵子里沉思，车子就过了霍城县城，过了两广总督林则徐、翰林院编修洪亮吉、国史馆纂修官祈韵士、宝庆府(今天的邵阳市)主考官徐松等等名人驻留过的历史名镇——原伊犁将军府惠远古城。二十分钟后就到了经济大镇巴彦岱，这些年，我一直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当年，王蒙先生写了《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后，因为触及了时弊，被扣上“右派”帽子并被“放逐”新疆，他在乌鲁木齐劳动生活8年之后，又到了伊犁巴彦岱，在最边缘最底层的农村做一名普通劳动者。可是在这里，王蒙夫妻不绝望，不消沉，主动走进当地的农村生活，和异族同胞朝夕相处，心灵交流，学会了维吾尔语，熟悉了一大批民族朋友，靠着这片土地的滋养，他离开新疆后写出了透视民族心灵的作品，完成了一种跨文化的写作过程。不能说我这些年的伊犁住居生活不受王蒙先生的影响，尽管我不一定学得很好，但是我也是虔诚的，我也是带着一点儿野心在这里住居生活的——我也想凭着我的深情和才情写出我心中的伊犁。尽管我的像样的作品还没有出来。

沿着218国道再往前走半小时，在一片果树葱茏的掩映里到了一个更加繁华的可以称得上是大都市的地方，这儿就是著名的边陲名镇伊宁市了。

这时候如果没有被长途奔袭转晕而依然清醒，你会知道从乌市到达伊宁足足走了近11个小时。

伊宁市是伊犁州的首府，如果不论建成区面积，感受到人气几乎与乌市一般喧闹繁华。但是赶路的人不会作太多的停留。多少年我从这里路过，我就是那赶路的人。当然，这里有我和明月的亲朋好友，我们偶尔会在这里相聚宴饮。更多时候我总是在长途汽车站下车后立刻转车或打的赶往新源。新源在前方 00公里处。

车子大约用15分钟即可驶出伊宁市区，沿着解放西路走上车水马龙的218国道，此时的方向是东南。刚开始的二十多公里沿线上，还偶尔可以看到一个个被葱茏的白杨、榆树和沙枣树拢护着的村庄，但大都是些稀稀落落的砖混或者土坯房屋。在树荫掩映里的右侧可以看见蓝色幽幽的伊犁河，从前方浩荡开阔地流来。偶尔在树木掩映野草蹿生的草滩路尾钻出一群绵羊，从一排排杨树林里走出一两个面容粗糙的汉子或者包裹头巾的妇女。再去，入眼好久都是一片片护田林拢护着的广袤田园，小麦、胡麻、大豆、油葵等等各种作物舞动着茂盛的长势无比大气地铺展绵延过去，凸显北疆大地与新疆其他地区一样，物产丰饶，地广人稀。

走了20多公里到了伊宁县的墩麻扎乡，在走一个巨大的“几”字形大弯，公路便一度相对笔直奔放起来。留心一下，就会发现会车和追上一辆车或者被一辆车追上的机会很少，218国道便因为一路上车辆稀少而显得有些萧条冷寂，仿佛一道长长的布帘一样向青灰色的前方飘展，间或被草原长风吹拂一般或左或右地抖动卷弯，最终迢迢地搭上了飘渺的蓝天白云间。

大约再经过 0多公里的筛选分流，汽车就到了伊宁县境内，公路上的车子变得零零星星。路边的牧羊人带着他美丽的牧羊姑娘在我跟前勒住马，眯缝着双眼对我说，你是要在这儿等车吗？是啊，我本来搭了车来的，但是一到这儿我就下车了。我说。牧羊汉子没有问我为啥要在这前不搭村后不搭店的地方下车，却友好地递给我一颗奶疙瘩，看着我就着矿泉水啃了几口后，才点点头，我估摸他是认同了我这个异族人的闯入，他告诉我说，你大约要等二十分钟，不，也许要等半个钟头才能看到一辆车子开过来呢！他说的是实情，我数次站在这里，每次都是二十几分钟后才看到一辆车子，自小到大从甲虫到犀牛般远远驶来，到了跟前便呼啸而过。要是我远远地向班车招手，我就可以踏上去。许多次，我就这样辞别这片寂寞的巩乃斯草原，辞别递给我奶疙瘩的牧羊人和他的美丽的牧羊姑娘。

穿过尼勒克县的养蜂场后，公路的弯弯绕绕变得更加明显，左折右弯伸向被平缓起伏的草山阻隔的草原深处。公路的南侧就是那条西部著名的巩乃斯河，从前方望不尽的草山峰峦间弯弯流来。巩乃斯河，在蒙古语中就是向阳之河，向阳，沿着这条河流之岸，走向我心灵的故乡。

直到此时我才想起，我们第一次风雪之夜回到马场，走的并不是这条道路，所以200 年4月那次回家，我对巩乃斯河毫无印象，只是在同年5月中旬离开马场回南方时见了一回，而关于这些我想作为后话来说。现在，我看这条河，尤其是经过多次路过这条河，我知道，这是一条不简单的河，甚至可以说是伟大的河，几千年来，伊犁的人们居住在河的两岸，生存繁衍。河流已经被划入国家和新疆地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静静地流淌着，从上游开始，冲出天山冰川，穿越了茂密的森林，穿越了广阔的田野，流经那拉提草原，巩乃斯草原，贯穿新源县全境，河流两岸生活着成千上万的各族人民，其中不乏作家、诗人、画家、舞蹈家、音乐家，著名诗人、散文家周涛先生曾经在这条河边生活了很长时间，在河岸上下求索，他的著名散文《巩乃斯的马》就取材于这条河的两岸。到今天，我相信，依然有许多人，怀着周涛先生一样的理想和精神，沿着河流两岸漫步，探索着未知的世界，抒写着心中的梦想。

我应该也属于这样的一个人。每次回来，沿着巩乃斯河，我都感觉到的确是向着阳光走去，因为前方就是东方，阳光就在前方流泻。在河的南岸起码有20多公里长的绿色滩涂上，旺盛地生长着一棵棵一片片的沙枣树，在五月中旬的白亮阳光下，银质浅灰甚至有点发亮的树叶上正盛开着粉白粉白的沙枣花儿，那传说中的香妃少女体香般的醉人香味儿正一阵接着一阵地飘过隔河相望的218国道，这样的布施方式，使每一次走上这条漫长草原之路的汽车上的司机和乘客都不禁为之神清气爽，倦意顿消。

过了黑山头，车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弯弯曲曲的巩乃斯河畔北岸草原公路上奔驰，朝着巩乃斯河上游流域前进。除了一段又一段连绵不绝仿如钢琴弹出的旋律一般的河流，就是那种天高地阔，长风涤荡，毡房羊群，流云追逐，牧羊男女，跃马横鞭。弯弯曲曲的巩乃斯河，载着我因思乡而弯弯曲曲的心，在弯弯曲曲的路径上日夜流淌。

伊犁河的上游，

有条弯弯的巩乃斯河。

河边座座毡房牛羊满山坡。

美丽姑娘担着清清河水，

唱着动听的歌。

浓香的奶茶醉人的马奶，

迎接着八方的客。

巩乃斯河故乡的河，

为你自豪为你放歌。

巩乃斯河母亲的河，

你用乳汁养育了我。

神奇的传说纯朴的生活，

永留在我心窝。

河边的野果淡淡的浪花，

给了我童年的欢乐。

赶着我的牛车带着我的梦想，

一天三次过。

快乐的日子我天天想起浪迹天涯的我。

巩乃斯河故乡的河，

为你自豪为你放歌。

巩乃斯河母亲的河，

你用乳汁养育了我。

浪迹天涯的我谱写了这首歌，

让世界人民了解美丽的巩乃斯河，

来呀看看来呀坐坐，

看看迷人的景色，

那拉提成了世界明珠，

因为这条美丽的河。

这是出生在伊犁的回族歌手苏尔东自己作词自己作曲自己演唱并一举获得成功的歌《巩乃斯河》，前些年伊犁和央视联合投拍的电视连续剧《情牵那拉提》就选它作了主题歌，2006年电视剧在央视热播时，我和妻子就熟唱了，它有点儿豪迈、自恋、放荡和苍凉，但这正是我一直喜欢的风格。电视剧《情牵那拉提》当年我是一集不落地看完了，每晚在播出前提前五分钟将频道调至央视八套，妻子曾笑我，这么准时，看风景还是看姑娘啊？对那个汉族姑娘，因为她和哈族小伙的爱情故事让我印象深刻，但是我当时没想到她后来会这么有名，她就是汤唯。我也因为看完了电视剧而学会了唱《巩乃斯河》，也因为电视剧而更加喜欢更加流连那拉提，数次游了那拉提后，我为那拉提写了将近2万字的长篇散文《那拉提神话》，发表于多个刊物，后来这篇散文获得了一个西部散文奖，算是对我热爱那拉提和巩乃斯河这段感情的一个肯定。多少年，多少次，我走在巩乃斯河的岸边公路上，看到这河就想起这歌，听起这歌就浮现这河，而唱起这歌就觉得我是浪迹天涯的游子又回来了。曾经有两三次，我坐着伊宁回新源的班车，班车的司机放起这歌，也有几次，我们一家三口包的线路车上，明月和我专门要求开车的师傅放起这歌，看着这河，听着这歌，我们仿佛找回了一颗母亲之心，幸福之心。也因为这歌，还有这河，让我记起了另一首歌《啊，巩乃斯河》，聆听它，唱起它，不管自己身处哪里，总会看见巩乃斯河弯弯曲曲地绕，曲曲弯弯地流。

巩乃斯河，巩乃斯河，

日夜不停从草原流过，

曲曲弯弯弯弯曲曲，

就像祖国母亲跳动的脉搏。

啊，巩乃斯河，巩乃斯河，

你用那甘甜的乳汁把各族儿女哺育，

巩乃斯河，巩乃斯河，

我无比深情的河。

巩乃斯河，巩乃斯河，

日夜不停从草原流过，

朵朵浪花浪花朵朵，

就像一支唱不完的赞歌。

啊，巩乃斯河，巩乃斯河，

你赞美劳动的快乐，

你歌唱丰收的硕果，

巩乃斯河，巩乃斯河，

我无比深情的河。

共 5249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伊犁河的上游，有条弯弯的巩乃斯河，他发源于那拉提山，从伊犁到那拉提，一路上山水纵横，风光绮丽，蜿蜒曲折的巩乃斯河沿岸，流水，草原，沙棘，胡杨，雪山，蓝天，白云，羊群，人家……画面如梦，景色惊心。巩乃斯河在作者的文字泛出晶莹的光泽，巩乃斯河沿岸的风情宁静且幽远，民风淳朴友善。巩乃斯河，在蒙古语中就是向阳之河，向阳，沿着这条河流之岸，走向心灵的故乡。这便是作者在文中所要表达的情愫，巩乃斯河是大自然的恩赐，是潺潺不息的的生命之河，在这篇文章里，可以感受到作者对它无尽的热爱以及通过文字所呈现的温暖与幸福、平和与喜悦。一篇佳作，文章笔调自然细腻，饱含真情，情景交融，充满诗情画意。美文，倾情推荐！【：纷飞的雪】【江山部精品推荐01 051215】

1楼文友：201 - 00:21: 4 欣赏晓阳笔下的美丽篇章，顺祝安好！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2楼文友：201 - 14: 9:00 阳光从哪里升起，巩乃斯河变向哪里流去，诉说着那一段静静的历史，表达着那一份淡淡的哀愁，我们说幸运的，从作者字里行间看到了巩乃斯河，同时我们又是不那么幸运的，也许没有机会去看一看真正的巩乃斯河。

楼文友：201 - 11:00:18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 逝水流年 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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