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文你好芦花桥

记得三年前的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朋友驱车带我去奉化裘村办事，途径横溪水库。只见大坝屹立，巍巍壮观，水面清澈，波光粼粼，盘山公路，宽阔平坦，沿库建筑，鳞次栉比，微风吹绉倒影，犹如海市蜃楼．彩霞辉映山水，恍若人间仙境：梨花白桃树含苞，茶树绿翠竹摇曳，鸟儿鸣泉水叮咚，艳阳照清风拂面：好一个盛世早春。

车过酒埕岩经大岙村穿溪上大桥到了芦花桥村，我让朋友停车．因为我曾在这儿做过半年民工，虽然阔别多年我还是想伸出双手拥抱大山，一个声音在心底回荡：你好！芦花桥。

回想在三十多年以前，横溪水库建设已近尾声，我离开有孕在身的妻子被生产队派去参加了还田工程，和村里的民工一起住进设在芦花桥的工棚．当时的点点滴滴至今历历在目．

工棚就建在这条小溪旁边，这里原先是一片竹林，早到的民工们砍掉竹子后稍作平整，扎好竹架子四周围上竹帘，顶上盖一层油毛毡就成了我们的的宿舍了。每当夜晚来临，劳累了整整一天的伙伴们倒在那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白鸽笼里（竹子搭成上下两层的床）还真是感到有那么一点舒适和惆怅．听着溪流叮咚，望见月照竹林，想着远在家中的亲人，疲惫的身躯总是久久难以入睡。然而苦吗？那就苦中作乐，累吗？来点自我解乏。打牌、看书、唱一首歌，吹一吹笛子......

有趣的事情也偶有发生。有一次我轮休回家，几天后再到工地竟然发现席子已被破床而出的毛笋顶得小山一样拔床而起，不愧是雨后春笋啊！挖出笋来，到溪边支一口土灶，来一顿野餐，这味道真是鲜美之极！

还有一天清早，一位民工把我从睡梦中叫醒，说在溪边看到一条大蛇，他怕．让我去捉。我一听高兴极了，马上就让他带我去．也许是冬眠刚刚复苏，这条蛇还纹丝不动地盘在那儿晒太阳，我眼明手快一下子就捉住了它．捉蛇杀蛇我可是老手，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收拾定当．怎么烧呢？这是大难题，没办法只能象蒸饭一样装在饭盒里去蒸．事有凑巧，食堂人员不小心在出锅时把蛇汤打翻了，虽然我还是美餐了一顿，可领导警告我以后不许再蒸蛇了．因为好多人都“谈蛇色变”．是啊！现在想想蛇可是保护动物，我再也不会捉它咯，更不用说吃它．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可那也是饥不择食．自己原谅自己吧．

在水库做工一个月只能回一次家，回家的途中那真是归心似箭，然而只能休息两天又必须归队，归队也是军令如山．为了在家多住一宵每次回水库都得半夜两点起床，吃饱了家人做的早餐，摸黑出发．过下应，穿姜村，然后沿着前塘河经云龙，荻江，胆战心惊的冲过吊死凉亭（据说以前好多人吊死在这里）好容易到了横溪，过了大坝，还得往山里走．途径酒埕岩，那影影绰绰的山影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工地放下从家里带来的下饭就得出工了。

真羡慕如今的游客，趁着阳光明媚，约三五好友结伴同行到酒埕岩＂求神拜佛＂、烧烤野炊，何等的悠然自得．而我们靠的就是一双脚板。当然那时也有坐车的，拖拉机从下应公社柴家大队出机耕路到回龙上盛莫公路走一段东钱湖沿湖公路翻过大山就能到横溪，可是我们小百姓是没有这个福分的，大队领导才有可能坐着它来工地＂视察＂，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山里的土产：竹笋、白鹅还有竹椅子等等，再顺便带上几个有头有脸的人一起回家，搭车回去在那时该是何等荣光，何等轻松，可也有危险。记得有一次拖拉机在回家的途中翻车了，村里人传说其中有一个带眼镜的，这下可把我老婆吓坏了，他四处打听，急得团团转，其实我哪有资格搭拖拉机回去呢．等我风尘仆仆地赶回家站在她面前时她那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领导要我去水库的目的据说是叫我去吃吃苦，磨练磨练，改造我的资产阶级世界观．（那场浩劫刚刚过去，在当时的农村我也算是个臭老九）可是水库的头头刚好是才解放的＂走资派＂，他看我文弱书生一个，就叫我担任记账员，就是站在磅秤旁边给民工拉过来的每一车砂石过磅记账，上级规定如果分量不足这车白拉．还得补一车。看着满头大汗的同乡顶着烈日，冒着风沙，双手磨破，两脚起泡......每天要自装自拉十五车重三百五十公斤的砂石，就是偶尔有点分量不足，我怎么忍心叫他们重拉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因为我心里明白当时我们的工效有指挥部定额的１.６倍，这是连队的领导（那时是军事化管理都是连排班编制）为了争取好名次在私自提高民工的工作量，他们自己获利的同时只给民工发少得可怜的一个月五六元钱的奖金．老乡拉着那么重的砂石要绕道到耪称上让我记下一笔，看他气喘吁吁还要报自己所在的大队和自己的姓名真是太累了，为了让大家轻松点，我就天天认人，把在我这儿过耪的人都认熟了．他们不用到耪称边我就叫出他的名字告诉他这一车已经记下了．因而大家都喜欢和尊重我，我们的工效反而比那些克扣得严严的过磅的大队高得多．现在想想这也算是人性化管理吧．

我这一去就是半年，下半年就没去了．

一别三十几年，今天路过怎不由人感慨万千．昔日的工棚早已是一排排漂亮的民房，砌有整齐石坎的溪流在潺潺汨汨地欢唱，那一溜平川虽不是一望无边，可早春的作物在春风吹拂下却也是郁郁葱葱。这就是我们用一车一车的砂石、粘土、表土，一寸一寸地填起来的土地啊！

车子离开芦花桥我真还有点恋恋不舍。

芦花桥，祝福你，明天会更好！

共 2101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只见大坝屹立，巍巍壮观，水面清澈，波光粼粼，盘山公路，宽阔平坦，沿库建筑，鳞次栉比，微风吹绉倒影，犹如海市蜃楼．彩霞辉映山水，恍若人间仙境：梨花白桃树含苞，茶树绿翠竹摇曳，鸟儿鸣泉水叮咚，艳阳照清风拂面：好一个盛世早春．跟着老师的笔墨欣赏到如此美丽的风景，并观赏到芦花桥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有在芦花桥工作的一件件事情，娓娓道来，感同身受，栩栩如生，是啊，相信芦花桥的明天会更好。问好老师，望继续赐稿。——竹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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